她后知后觉的想，原来他真的为她破了许多规矩，原来他收她为徒不是一时起意，而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唯一的徒弟那样宠爱照顾，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重新经历一遍，楼月潼才发现，她忽略了太多。

那一天，神君战煌传来消息，神界似乎出了很大的乱子，连天外天都受到了震动，一众生灵全都被逼回原形，连扶桑的本体都开始显出枯萎的迹象。

神尊自然前往镇压。

当楼月潼重新站在秩序碑前，挥动手腕时，她忽然若有所悟‐‐原来就算重来一遍，她依然不会改变道路，哪怕万劫不复。

触动秩序碑，引来天道诛杀。

她看到圣尊出现，冷冷淡淡的望着她，却抬手为她挡下了所有攻击，而后皱了皱眉，就算是圣尊，修为也是自己修炼来的，前有神界之乱，后有天道反噬，也就是他，还有余力站着教训楼月潼。

&ldo;为何?&rdo;

楼月潼唇角一弯，天外天的时光无声无息地化去了她大半的戾气，这一笑，那浓重的邪意煞气居然又回来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像在惋惜，&ldo;六界竟无人得知，他们的圣尊有这么笨。

&rdo;

圣尊确实通透，甚至可以夸他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否则修为不会这么高，可玩起心机来，楼月潼甩得他望尘莫及。

楼月潼道：&ldo;我动了秩序碑，你不帮天道诛我，反帮我挡劫……师尊啊，我真的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

&rdo;

她说话极慢，出手却快到了极致‐‐

她曾经天真的问过他：&ldo;你是天地圣尊，那你会不会死?这世间，有什么能威胁到你吗?&rdo;

他回道：&ldo;秩序碑，与我相生相克。

&rdo;

相生相克，共生共亡。

楼月潼先趁他不在动了秩序碑，拿到了能杀他的利器，她没想到他还会为她挡劫，只无所谓的想着，同归于尽也挺好，反正秩序碑没了，她的任务也完了。

有一瞬间，楼月潼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想杀她。

然而下一秒，杀意就散了。

轻软地衣袖掠过脸颊，并没有血溢出来，圣尊静静的看着她，淡漠悠远的目光，一如她初至天外天的时候，从未变过，仿佛早已透过时间长河看到了这一幕，才如此波澜不惊。

他在乎过什么吗?楼月潼想，生与死，他或许一点都不在乎。

扶桑暴怒的声音响彻天外天，一字一句，刻骨之恨：&ldo;楼!月!潼!&rdo;

楼月潼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了，她觉得那一把利器不是刺了圣尊，而是刺进了她心里，否则怎么会这么痛苦?

她再也忍不了，哑声叫道：&ldo;你为什么不杀我?!我等你先动手，等了千百年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一直是上慈下孝的好师徒吗?我是你的敌人，生来就是要毁掉你的，你知!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