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大怒，把慕容叫来，发泄积压在胸中多日的怒火：&ldo;我让你的兄弟们做上将、纳言，哪个不是好差事，这和回家有啥两样？为什么偏要乘我之危，如此猖狂起来！

慕容垂作乱于关东，慕容泓、慕容冲又在关内起兵。

慕容泓的书信在此，你要走，我资助你走。

你的这些宗族，可谓人面兽心，哪里能以国士之礼相待？&rdo;

慕容又是叩头，又是流泪，苻坚心一软，说：&ldo;你的忠心，我懂了，都是三个竖子的错，不是你的事。

&rdo;恢复了他的职位，待之如初。

懦弱的慕容这次也使起阴毒手段，苻坚叫他写信招降慕容垂以及慕容泓兄弟，他却写密信给慕容泓，叫他好好开展反秦复燕活动，又给他们三人授了职位，一旦自己有所不测，他就可以称帝。

慕容泓拿到这封信感到真是奇货可居，这不明摆着是&ldo;先帝遗诏&rdo;嘛，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改元燕兴，挺兵杀向长安。

复燕尚未成功，鲜卑人自己先出了乱子。

慕容泓阵中好些人本在慕容冲手下谋事，如今受不了慕容泓苛刻的军法，觉得慕容泓得了好处未必于己有利，便合谋杀了慕容泓，推举慕容冲为皇太弟，统领关中燕军。

慕容冲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因长得好看（《晋书》说他&ldo;有龙阳之资&rdo;），当年深受苻坚喜爱，进了苻坚宫中。

王猛多次劝谏苻坚，苻坚才把他派到外地为官。

长安城内就有歌谣唱道：&ldo;凤凰凤凰止阿房。

&rdo;苻坚以为是吉祥之征，还专门在阿房城里种了几十万株梧桐和竹子等待凤凰。

而那句谶谣的真正含义就是暗指慕容冲将来的反叛。

慕容冲的鲜卑军在阿房城大败刚刚从洛阳城退回关中助战的苻晖的军队，接着又在灞上击败苻坚派来阻击的三万秦兵，入据阿房城。

慕容冲小字凤凰，终于应验了十年之前的谶言。

长安城遭受慕容冲的逼围，危在旦夕。

如前所说，苻坚意识到根本不能把慕容兄弟们看做什么国士，但为时已晚。

唯有慕容垂还给苻坚专门写封信，向他陈述自己在关东起兵的原因，最后摆出一副担心的架子说：&ldo;我现在进兵包围邺城，苻丕不明时势，关门死守，还不时出来向我军挑战，我只怕乱箭哪天不小心就射中他，伤了陛下的心，您不如把他召回关中，我们也好&lso;皆大欢喜&rso;一场。

&rdo;

苻坚不甘心放弃关东最后一块领地，回复慕容垂说：&ldo;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叛我。

你年纪这么大了（慕容垂当时已年过六十），还要背个&lso;反贼&rso;的名号，该伤心哀痛的是你才对。

我只可惜苻丕年少没经验，在邺城这样的地方与你相遇，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rdo;这是两位英雄的最后一次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