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_共袍泽(水木糖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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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怪，自然是怪的，这样大的事，你不该不告诉孤。&rdo;任好语气严肃，面上却仍带着笑。

尚格低垂着眼眸，脸涨得通红，等待发落。

阿眇在殿外通传，公子絷求见。

任好拍拍她的手，轻声对尚格道：&ldo;你怀有身孕辛苦，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走动了，你身边的丫头荷香是孤的人，今后若晋国有什么异动，你只管告诉她便是。&rdo;

原来君侯对自己早有戒备，可他一面怀疑她，又一面护着她，这样的做法叫尚格既生不出怨怼，又没法感动。不过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尚格无话可说，怪只怪她身为晋侯之女，却嫁给了秦侯，母国与夫国之间，她只能选一个。

待尚格走后，任好方才传公子絷进殿。

&ldo;禀君侯，晋国郤芮来过了。&rdo;

&ldo;郤芮？&rdo;秦侯努力在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却未有所获。

公子絷提醒道：&ldo;郤芮是晋国公子夷吾身边的人。&rdo;

&ldo;公子夷吾啊。&rdo;任好轻&ldo;嚯&rdo;了一声，顿时明白了他的来意。

公子絷拿出一份地图上呈任好：&ldo;君侯，这是公子夷吾的心意，说若是君侯肯出兵助他回国，待夺得了晋侯之位，便将黄河以西的八座城池割让给秦国。&rdo;

任好走下来，仔细看了这地图，黄河以西之地是一块肥肉，他很是心动：&ldo;他们果真舍得？&rdo;

&ldo;郤芮还没走，君侯要不要亲自召见？&rdo;

任好点点头：&ldo;也好，孤听听他怎么说。&rdo;

公子絷正要出去，任好又叫住了他：&ldo;叫子桑过来，你去替孤查一件事。&rdo;

郤芮走上大殿，任好端坐于主位，身旁站着赢支。

见礼后，郤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ldo;晋国动乱，晋侯之位悬而未决，公子夷吾贤德聪慧，只是苦于妖姬祸害，外出避难，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回国途中必定艰难险阻，还望秦侯能出兵助公子回国，以继大位。&rdo;

好大的口气，夷吾不过是三公子，他上头还有位重耳兄长呢，且不论二人的长幼，单是品性德行这一项上，如果夷吾都可以，为何重耳不行？

任好面无表情，郤芮继续道：&ldo;外臣不才，也知秦侯素来谨慎，秦国完全可以不趟这趟浑水，但还请秦侯细想，晋国与秦国有姻亲在前，秦侯与公子为兄舅，若公子继位，定能续秦晋之好，于秦国有利无弊。&rdo;

任好抬头看了看郤芮，将手中的地图徐徐展开，问道：&ldo;这是公子夷吾的心意？&rdo;

郤芮再禀：&ldo;只要公子做了晋侯，黄河以西便归秦国所有。&rdo;

任好窃喜，面上不露，又问道：&ldo;公子夷吾回国继位，难不成单凭秦国之力？&rdo;

他这是在探公子的底细？郤芮没有过多犹豫，回道：&ldo;想必秦侯也明白，公子若有党羽，外出必定招致敌人，公子从小严谨好学，勇于与权贵斗争却不善为己谋利，如今更是如此，外臣实在不知公子还有其他可以依靠的。&rdo;

任好掂量着，如他所言，若是再无旁人相助，他日夷吾继位，自己便是头一份的功劳。且他所言非虚，再续秦晋之好，少一个敌人，好过多一个对手。

&ldo;公子的意思孤明白了，既是兄舅有心，孤自当助力。&rdo;任好表明心意，赢支想说什么，却没有来得及。

郤芮欢喜，连忙告退回去复命，赢支道：&ldo;君侯谨慎，臣听闻公子夷吾性情多变，此事恐有诈。&rdo;

&ldo;孤知道。&rdo;

&ldo;那君侯为何答应助他回国？&rdo;

任好摸着扳指，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ldo;晋国动乱，孤本有意趁乱插手，扶公子重耳回国继位，可重耳仁厚，固守白翟不为所动，孤也就作罢。后来孤得知公子夷吾对晋侯之位有意，且多次写密信跟姬尚格求助，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摆在明面上，由孤出面。&rdo;

赢支原不知君夫人这一层，更加觉得夷吾深不可测：&ldo;公子夷吾既能想到从君侯的枕边人下手，定还另有所图。&rdo;

&ldo;你放心，姬尚格不会背叛孤的，孤也不允许她背叛孤。&rdo;任好眼神忽然凌厉，问道，&ldo;你说，夷吾能安定晋国吗？&rdo;

赢支道：&ldo;臣听闻，行为合乎法则方能□□定国，诗曰：&lso;不知不识，顺帝之则。不僭不贼，鲜不为则。&rso;夷吾既肯舍晋国土地来为自己谋求大位，郤芮言辞间并不诚恳，且多怨怼好胜之意，如此看来，难当大任。&rdo;

任好合上图册，起身走下台阶：&ldo;正是如此，如今秦国正休养生息，经不得波动。重耳德才兼备，若他当真回国，对秦国不知是利是弊。若是夷吾继位，他能否安稳内政尚且两说，只怕顾不上向外图谋了。秦国还能白白得一块土地，如此想来，正是一举两得。&rdo;

赢支刚想说土地之事，公子絷进来了，禀道：&ldo;刚得到的消息，晋国大夫荀息自杀了。&rdo;

&ldo;可惜了。&rdo;任好叹道，&ldo;晋献公最后一个信臣都不在了，真是便宜了夷吾，能给他省不少心。&rdo;

&ldo;也是意料之中的事。&rdo;赢支道，&ldo;诗曰：&lso;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rso;话不能轻易出口，一旦说出便不能反悔，荀息在晋献公面前立了誓，若是不舍生取义，怕也难全此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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