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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来厦门,本想完成一个剧本,不料却被我的朋友唐大年影响,拜了法师,学起了佛,接着便马不停蹄地陷入了与神秘学有关的书籍当中去了。
我自己也有一些神秘体验,不过,现在,我可以说,我有一大半是实在论者,我相信心与物的辩证关系,也就是他们相互影响的关系,我试图相信某些宗教,但没有真正成功。
第3节:这里是厦门(2)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科学开辟出的地盘,是十分狭小可怜的,我们只有那么一点确定的知识,然而那更大的领域,我们依靠什么去理解呢?只能是教条,只能是&ot;相信&ot;。
那个叫&ot;相信&ot;的东西,我一直把它当作形而上的抉择,在现代世界中,这种抉择已不是决定性的了。
现代世界,由于信息的加速流通,宗教也显出一些余地来,因为有那么多种宗教可信,那么多绝对真理可选,所以,我干脆把&ot;相信&ot;当成一种个人趣味来理解。
不喜欢这个世界的人,就愿意相信那些宗教的出世部分,据说利用修行可提升自己的意识--至于什么是提升意识,很多书也没有讲明。
在我眼里,提升意识必须包括对于物质与意识的更深层次的把握与理解,各派宗教对于意识,都有一点神秘的控制手段,而对于物质,显然,宗教人士的办法比科学技术人员差得很远,就连确定的神通都不存在。
对于佛教,我的困难之处在于:我很难完全地把这个世界当成是虚幻的,尽管那并不影响我的世俗生活;我不明白&ot;缘起性空&ot;真正要告诉人们的是什么,解脱论也让我在某种度上的莫名其妙;清静梵行导致的淡淡的快乐在我眼里更像是一种老人的快乐,它像是属于生命最后阶段向往的目标。
作为一个人类存在者,我认为,势利而实际地讲,如果说发财是一种暂时的解脱,那么死亡才是一种最后的解脱,而宗教上的解脱,则更像是一种精神胜利法,是&ot;无欲则刚&ot;的道德实践所导致的结果。
现在,我暂时无法从宗教中找到非常实用的一面,在我看,在宗教里,那一面往往是为&ot;超越人类的人&ot;准备的,但我怀疑那些人是否真正超越过人类。
从公元前800年开始,在地球各处,陆续出现了一些这样的人,比如西伯来的以利亚、阿摩司、以赛亚第一,他们之后五百年,又有波斯的所罗亚斯德,希腊的毕达格拉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中国有老庄,印度有乔答摩佛和大雄,再过二三百年,中东出了耶稣,接着,穆罕默德出生了。
有人把他们说成先知似的人物,但他们比我们先知道了些什么,却是个问题。
对于这些大腕,我发现他们的共同品质是坚定,不管他们的知识(想法)来自何处,他们都在实践中完全按照他们说的办,这一点是很令人惊奇的。
他们是一些在个人品质上具有强力的独行侠,而世俗世界的政治领袖,却必须顺应大势,凭借组织与制度才可贯彻自己的想法。
我常想,幸亏大腕是分头行动的,如果大腕面对大腕(如佛佗面对穆罕默德),那么他们如何把自己手中的绝对真理与对方分享呢?
在我看来,除去伦理学,无论何种古老的知识,如果不能导致人类的能力提高,使人类成功地战胜物质,拓展生存边界,躲避灾祸,那么宗教中的高等知识就更像是外星人的知识而不是人类的。
当然,我一点也不否认宗教所起的作用,尤其是对于人类脆弱的心灵的作用。
目前,人类可以利用科学去探索宇宙,累坏了,就躲到宗教的怀抱中去休息疗伤。
作为人类存在者,科学的理想更亲切一些,多活几年,多占有点资源,有点激情,多些愉快,就是这些了吧。
好了,不再胡思乱想了,天黑了,到海边散步去吧。
第4节:从北京到厦门(1)
从北京到厦门
11月9日。
我是和我妹妹一路开着车,从北京开到厦门的。
我妹妹在美国和加拿大各待了三年,出国前,几乎没怎么去过北京以外的地方;回来后,很想看一看祖国各地是什么样子。
于是有了这一趟行程。
而这一路我却开过不止一次,走的线路还是破破烂烂的国道,那是1997年刚买车以后,我简直就像疯了似的把车开向随便什么地方,只要走的不是重复路,只要可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只要可自由转动方向盘,就很高兴--不得不承认,那是受了凯鲁亚克的小说《在路上》的影响。
可惜的是,在路上,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曾到谁家去蹭饭吃,更没有一起在路上与别人谈论上帝、世界、文学、啤酒与爱情,只是一个人神经病一样开着车乱跑,听着车窗外的风声,看着车窗外起初陌生而新鲜,之后单调又无聊的景象。
曾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把车开上路中央的沙子堆,事后不得不敲开一户农家的门,借了一把铲子,像个傻瓜一样,把车从沙子里挖出来;还在路边的大车店里过过夜,早晨起来,顶着朝阳,和七八个披头散发的妓女一起,在水龙头下头等着刷牙洗脸,还排队呢。
当时吃惊于外地还有这么无法无天的方便事--我是指,给她们五十块,就可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睡觉。
这很奇妙,而在北京,你必须得爱她们,也得讨她们喜欢才成,钱不钱的好像不是主要问题,当然,你若真想只花五十块,那么你定是遇到奇迹了。
从北京开到厦门,用了十天,第一天走的京沪高速路,先到天津,出了天津外环线,便上了正路。
高速路修得很平整,车辆很少,路两边尽是些树叶又脏又破的杨树。
北方的平原仍是贫穷而辽阔的,灰暗的自然村东一块西一块摊在田地中间,房子多是破旧而寒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