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声一过手，把那杯半凉的皮蛋瘦肉粥帮他热了热，&ldo;他自然也不会死，他还存在，只是没了老洲长的&lso;三毒&rso;做引子，他汇聚不起来而已。

&rdo;

洛阳低低笑了，&ldo;搞了半天，结果就是这样，往前走了这么久，怎么几乎算是零位移。

顾大人，你这一辈子，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你不是真正的人，你的死也算不上真正的死……说来，既然你最终也没能消灭邪恶，你的存在有什么意义？&rdo;

伤害都是相互的，顾寒声听得又气又心疼，一边心里恨不得把这口不择言的兔崽子按地上揍一顿，一边又透过现象看本质地清楚他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自己心里更不好过。

他打了会儿腹稿，斟酌着说，&ldo;人人心底都是良善和邪恶并存的，这两面就如同镜子有正反面，不可能只存在其中一个。

可是不管再怎样，哪怕是伪善，那也永远活动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求人人都是阳春白雪，只要能永远将邪恶死死压在心底，能够明辨是非黑白，这大概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rdo;

洛阳咄咄逼人地说，&ldo;把那扇镜子打破岂不更好？不用明辨是非黑白，倘若人人都不懂得什么是是非黑白，还会心存顾虑吗？&rdo;

顾寒声一口气堵胸口，堵得他心塞，&ldo;那就是上古时候了，到如今，人类社会文明发展到信息时代，灯红酒绿、物欲横流，还想回到那个单纯简朴、不懂善恶、一切顺其自然的时代，可能吗？&rdo;

洛阳嘴角抻平，并不看他，垂着眼皮说，&ldo;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吗？&rdo;

顾寒声沉默一会儿，懂装不懂地说：&ldo;你说明白。

&rdo;

洛阳几口吃完鸡肉卷，那杯皮蛋瘦肉粥连盖都没掀，顾寒声心里清楚，他别扭着呢，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门。

月光挺亮，清凉清凉的。

洛阳面无表情地说：&ldo;大晚上的，我就不留你到我家坐坐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rdo;

顾寒声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肚子里的火烧得有多旺，连这种口是心非的逐客令都下得出口。

一来二去地，他也有些上火，他抿着嘴，在沉默中灭亡了，打了个&ldo;回见&rdo;的手势，先一步下了台阶。

洛阳：&ldo;……&rdo;

顾寒声走得十分干脆，一步一步脚都踩实在了，洛阳那火成功地被他勾了出来，他站在门口，一把将单肩包掼在地上，恶狠狠骂了一句，&ldo;顾寒声我操你大爷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