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站在那里，我跟你们聊聊。

&rdo;她依旧保持着仿佛随时就要纵身一跃的坐姿，用一腔腐朽败落的嗓音，如是说。

☆、第八十五章

李轻舟的棉服还虚托在手里，半递出的手臂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被倏然卷进的一股狂风吹凉一身热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收回了手，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轻声问：&ldo;能先下来吗？坐那很危险。

&rdo;

很危险。

李嫣然眯起浮肿的眼皮，倏然嗤笑。

很危险又怕什么？她的灵魂早已经死了。

若不是心有不甘想多拖个人一起下地狱，她又何必通过了他们的好友请求，放出了她意图寻死的消息。

纪寒站在那里没敢出声，唯恐自己一开口便刺激了坐在窗台上那个面容憔悴的女生。

钱江雪更是。

慕朝辞目光沉了又沉，褪下外套搭在李轻舟肩上，又从口袋里不动声色地摸出了手机。

&ldo;我问你李轻舟。

&rdo;李嫣然终于肯稍稍转过身，一条腿踏上窗外稍稍延伸出的窗台，迟钝地将脑袋靠在窗侧。

削瘦的小腿暴露在凛冽的空气里，是与雪花一样的苍白。

她嘶哑着如同枯枝败叶般破碎的嗓音，僵硬地拧过脑袋，眼神死死地盯住李轻舟的双眼：&ldo;为什么一直加我？给我一个答案‐‐你拿我当朋友是吗？&rdo;

&ldo;是。

&rdo;她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这样回答。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开暂且不谈，忘却那些被针对的事件，忘却李嫣然与这些事可能有的联系。

李轻舟忽然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可能与当年琴佅在救护车上紧紧抓着她手那时的心情别无二致。

就像此刻的李嫣然，与当年她最绝望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ldo;是？&rdo;李嫣然惨淡地扯了扯干涸的唇，满眼讥讽，&ldo;说的什么狗屁……我看你眼里只有你自己。

&rdo;

李轻舟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李嫣然终于移开了眼，跟随着无力的支撑的脑袋整个人挤在窗边。

她望向在外面这片冰天雪地映衬下显得亮白的天花板，声音仿佛来自遥远时空，脆弱而飘摇：&ldo;为什么是你？‐‐阿辞你为什么喜欢她？明明我才是那个一直为你而努力的人啊‐‐我控制着饮食减肥，拼了命地学习只为追赶上你。

我替你赶走所有的追求者生怕她们哪一个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可是呢？李轻舟一来什么都变了。

你的目光只在她身上，仿佛为她而生。

我只能借她那么一丁点儿光，才能跟你说上一句话。

&rdo;

纪寒有些惊惧地偏头与他们对视一眼‐‐合着他之前无端的怀疑，竟然就这样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