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学政叶大人悯惜读书人,孩儿叫大根陪孔义夫上学政衙门告。&rdo;
严济舟急道:&ldo;不行,叫大根直接出面,等于把我们卖了!&rdo;
&ldo;不过他们还没走到学政衙门,临时改主意上总督衙门告。&rdo;严知寅把他的耳闻目睹说给父亲听。
&ldo;这不太可能呀。&rdo;严济舟沉吟道。
&ldo;孩儿也觉得不可思议,行武出身的策大人,一贯轻视读书人。原先在广州将军府,一些民间武师镖师都能成为策将军的座上客,从来没请过一个儒生上门。&rdo;
&ldo;容老爸想想。&rdo;严济舟半眯着豆荚眼静默沉思,终于想起一件事。
两广总督署由肇庆迁来广州,入驻原来的广东总督衙门。冷落多年的总督衙门热闹了起来,前来拜访的有广州的文武官员,还有民间的武林朋友。一日,广州府学有个叫唐崇的硕儒带几个家人急遑遑往总督衙门闯,给戈什哈拦住。唐崇急切道:&ldo;老朽的一只信鸽飞进了督署,策督养了只凶猛无比的恶犬,老朽惟恐恶犬伤害老朽的爱鸽。&rdo;戈什哈大骂:&ldo;哪来的酸儒,你的臭鸽就是爱鸽,我家主子的爱犬成了恶犬,滚滚滚!&rdo;唐崇跟戈什哈论理:&ldo;如何不是恶犬?你们搬来广州不到一个月,恶犬把路人都咬伤了十几个。恶犬如何这般猖狂?狗仗人势,狗仗人势!&rdo;唐崇一语双雕,那帮狗仗人势的戈什哈哪能听不出唐崇在骂他们,班头诡秘地对唐崇笑道:&ldo;唐老夫子,你在外面恭候稍刻,待会儿策大人的爱犬会把你的爱鸽送出来。&rdo;进去几个戈什哈,没过多时,那只高大凶悍的猎犬果然叼着信鸽出来,信鸽鲜血滴答,已经死了。唐崇如丧考妣,号啕痛哭。唐崇是广州有数的的鸿儒,那只信鸽是广州信鸽大赛的魁首。此事迅速传开,学界义愤填膺,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唐崇没去跟督署的戈什哈纠缠。
严济舟作出判断:&ldo;一定是皇上收到广州儒生的诉状,斥责了策制宪,否则他根本不会理睬孔义夫,更不会亲手扶孔义夫起身。依老爸估计,广州那些儒生,不止是数落策制宪这一件事,策制宪素来怠慢读书人。旗人虽然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但要治天下,还得重用读书人。大清几朝皇帝,尊师重教,并不亚于明朝皇帝。&rdo;
&ldo;怪不得策大人听到增城县学失火,屁颠屁颠赶去。&rdo;
&ldo;他是做给广东学界那帮夫子看的,更是做给皇上看。&rdo;严济舟忍俊不禁:&ldo;总督主理两省军政大事,县学失火跟总督没直接关系,有学政过问足矣。可见皇上斥责策楞措辞之严厉。别看总督权倾粤桂,在皇上面前照样是唯唯诺诺的奴才。&rdo;
&ldo;老爸,看来巢大根和孔义夫歪打正着,告状还告对了路。&rdo;
&ldo;没错,就得这般揣摩。&rdo;严济舟欣慰说道:&ldo;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必要时,再到策制宪面前烧一把火。&rdo;
胡断歪判
陈三赶到十三行禀告老东家,陈焘洋这才知道潘振承那些天失魂落魄,原来是迷上孤洲区老先生的女儿。陈焘洋不相信潘振承是淫棍,他亲自送潘振承上大吕宋庇隆大公号,根本就没劫持什么女人。陈焘洋不清楚内幕,但他确信一点,一只碗敲不响,不能把劫持的罪责推到潘振承一人头上。如果潘振承负有诱拐劫持民女罪,这辈子休想回来。
陈焘洋叫陈三备轿上番禺县衙。坐在轿上,陈焘洋又想起一事,潘振承私渡也是不轻的罪名。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张县令密谋,还得给潘振承办出洋官牒,日期尽量往前挪。
到了番禺县衙,胡班头说张大人不在,去市桥巡察民情了。
&ldo;这么快?&rdo;陈焘洋沉思着问道,&ldo;那个孔姓秀才的案子断完没有?&rdo;
&ldo;早完了。&rdo;胡班头把大致情况说给陈焘官听。
陈焘洋退到轿边,寻思下一步棋该如何走。陈三道:&ldo;老东家,张县令在帮我们,把孔义夫给气跑了。&rdo;
陈焘洋叹息道:&ldo;这事没这么简单,张轼衍敷衍过今天,敷衍不过明天。他保准没了主意,才有意回避老夫。&rdo;
&ldo;老东家,我们再去套胡班头的话,看看张县令到底在不在。&rdo;
陈焘洋生气道:&ldo;你白活了大把年纪,张轼衍明哲保身,办好了牒子他都要收回。陈三啊陈三,你怎么这样糊涂?办好的牒子都给他们诈跑。若是潘振承,保准玩得他们团团转。&rdo;
两个臬司衙差匆匆而至,说按察使巴大人有请。
按察使衙门在老城东面的纪纲街,北面是巡抚衙门,稍南是布政使衙门,相邻的是提督学政衙门。臬司仪门外最显眼的不是雕有怪兽的照壁和那对镇邪的石狮子,而是那面硕大无朋的登闻鼓。敲起来如春雷震响,半个老城都听得到。
在番禺县衙敲登闻鼓,被县太爷张轼衍狠狠修理了一番。这回,孔义夫和巢大根都没敢敲登闻鼓,而是打着策总督的旗号跟衙前的皂隶班头交涉。
此刻,按察使巴铎正呆在公堂里,听皂隶禀报后,同刑名师爷熊巍山商量如何应对。
巴铎是镶白旗人,父亲做过黔西南总兵,被反叛的土司所杀。巴铎从小得到镶白旗权贵的关照,十六岁在都统大帐担任笔帖式。笔帖式相当于汉人的书吏,实际上很多旗人笔帖式根本不通文墨,仅把笔帖式当作升官的初级跳板。巴铎二十六岁做上户部江西司员外郎,官阶从五品;二十九岁升任吏部验封清吏司正四品郎中;三十二岁外放,出任正三品广东按察使,主持一省刑名。巴铎是个司法外行,他唯一的&ldo;经验&rdo;就是胆大,断案喜欢诈诈唬唬,动辄就打疑犯的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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