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他唯一共度的一夜。

那一晚他睡着时的面容便如现在这般宁静，但是却没有现在这样苍白。

我俯□去捋他散在枕上的头发。

他的额头饱满，这样的额头应该是命好的呀。

身后有人小心翼翼唤道：&ldo;王爷……&rdo;

我头也不回，只冷冷问：&ldo;什么时候起这样的?&rdo;

楚子阁的阁主詹秋轻轻跪下回道：&ldo;回王爷，不是小的敷衍，真是说不上来。

这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眼看着精神头一点点差下去。

大夫也一直看着，也看不出啥，就说许是累着了用些补药便好。

这几个月王爷不来，他人越发的懒，到这个月已经十天里有八天是躺着的了。

前天突然精神头好些，便说要出去转转，回来就倒下了，到如今都不醒，大夫说，十有八九是不行的了。

&rdo;

我挥了挥手，将詹秋遣走，轻轻坐到他身后将他抱起来，揽在身前：&ldo;褚柔，你看我一眼。

那天你是来找我的吧，并不是去看戏，是么，褚柔?褚柔，你醒醒吧。

&rdo;

他始终没有睁眼。

不久小海领着邱田舍来搭了脉，搭了半天，战战兢兢跪倒在地。

我一看这阵仗不对，挥手让众人都出去了，才问他：&ldo;怎么回事?&rdo;

邱田舍低低回道：&ldo;王爷，这似乎不是病，像是中了慢性的毒!&rdo;

我大吃一惊：&ldo;当真?&rdo;

邱田舍点了点头。

怎么会?他这么个人，淡薄得连本王都不想巴结，哪个会要害他?

我问他：&ldo;可查得出是什么毒，能不能解?&rdo;

邱田舍磕头告罪：&ldo;臣无能。

这毒怕是已服了快一年了，深入骨髓，解不了了。

臣也是以往听人说过，说有一种毒，每日服用少许，很难探出，日积月累才显现为浑身无力嗜睡，莫名经络抽搐，但脉象上却只是疲惫气虚，实则腑脏骨血皆已受损。

但据说此方失传已久。

若非臣以往研究过些毒经，再加上公子身上这毒似乎量也比之传闻之中略重些，否则怕是臣也搭不出来的。

&rdo;

好阴毒的毒。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动，我忙低声唤他：&ldo;褚柔，褚柔?&rdo;然而却又没了反应。

邱田舍低低道：&ldo;王爷，那是经络抽搐。

&rdo;

&ldo;褚柔……&rdo;我摸着他的面颊，一遍遍描绘他的眼眉。

&ldo;王爷，&rdo;身后邱田舍的声音传来，字字如针：&ldo;公子若醒来，王爷便陪着说说话吧。

估摸着也就这十天八天，醒一次，少一次了!&rdo;

☆、褚柔（三）

第十二章

两天后的夜里，褚柔终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