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半年的俸禄!赌得大才刺激呢!&rdo;宇文邕见我露出忧色,反安慰我道:&ldo;陌姐姐,你放心吧。我对我这三员大将有信心。一起瞧瞧去?&rdo;
我本来就对用雷公藤骗他的事感到惭愧,这番来找他是想找个机会感谢他,他若是因此而输得太惨,我非但没有感谢上他,反而把他给害了。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直说,宇文邕已经摩拳擦掌地恨不能奔出去了。我现在说无疑是打击他的士气,于是我点点头,答应跟着他同去。只想着到时候随机应变,看能不能别让他因为我那只大棺头而失了半年的俸禄。
第三十六章茹公子
促织比赛设在御花园当中。我原本只当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较量,到场的时候,才发现御花园有些人满为患。自入冬来就渐显冷清的御花园,此时简直是热闹非常。
宇文邕一进去就热络地喊道:&ldo;五弟,六弟……&rdo;
御花园里头的锦衣少年们立马都辇了上来,个个喜上眉梢,&ldo;四哥,快把你的宝贝拿出来瞧瞧!&rdo;
这些少年都是住在宫里头的皇子,都是宇文毓、宇文邕的弟弟们。只不过他们平时需要到太学去读书,都随着太妃们住在王宫西边的雀囿,只有游手好闲的宇文邕,连其母叱奴太妃也懒得管教他,任由他留在王宫里。
或许是难得回宫一次,皇子们聚在一起就极为兴奋。宇文邕显然是这一堆皇子里头的孩子王,他得意洋洋地秀了一把手中的罐子,又朝背后跟来的太监努了努嘴,故意逗他们,&ldo;急个什么劲,等会儿看你四哥大杀四方。&rdo;
&ldo;尽会吹牛!&rdo;宇文毓嘲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对他的声音十分敏感,肩膀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宇文毓在看到我的瞬间,笑容就凝结了,&ldo;陌陌怎么会在这里?&rdo;
没等我开腔,宇文邕就解释道:&ldo;是我请皇嫂过来的。皇嫂替我捉了一只非同寻常的大棺头,那可是我今日的先锋元帅。&rdo;
&ldo;呵。是吗?没想到陌陌也喜欢促织之戏。既然来了,那就同朕一起做个裁判好了。&rdo;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和美的笑容,并朝我招了招手。
&ldo;四哥,怎么大皇兄的这位嫂子长得那么像三皇嫂……&rdo;背后传来六皇子宇文直的小声嘀咕,宇文毓背部一僵,他这出戏是做给宇文护看的。可当着这些兄弟的面,他还真是有些面皮薄。
宇文邕笑着解围道:&ldo;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还长得像大皇兄呢!&rdo;
宇文直一时忘了辩驳,等他想起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时,宇文毓已经岔开话题,&ldo;四弟,你找朕来做评判,参加比赛的另一个人呢?&rdo;
宇文邕笑着作揖道:&ldo;那罗延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没有大皇兄的口谕,不敢进来。&rdo;
&ldo;行,那就快些宣他进来吧。&rdo;宇文毓命令一下,其他的皇子和他们带进来的跟班们就又嘈杂起来。宇文毓难得微笑地看着他们,体会着兄弟之乐。
不一时,太监就领着一袭白衣,身长玉立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毕恭毕敬地在廊前跪下,琅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是这如玉般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我寒毛倒竖起来,我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男子。
他说,&ldo;普六茹坚参见天王。&rdo;
什么普六茹坚、什么那罗延,眼前这男子分明就是我遍寻不着的茹公子!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不禁冷笑起来,之前总在琢磨着该如何把茹公子挖出来,现在倒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笑意太寒,旁边的宇文毓忍不住瞧了我一眼。他回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茹公子,和煦道:&ldo;你姓普六茹?朕记得太师独孤公昔日手下有位姓普六茹的大将,可是你什么人?&rdo;
&ldo;正是家父。&rdo;茹公子抬起头,他的目光免不了与我相接,茹公子微微错愕,但在宇文毓面前,他自是迅速地把目光收敛回去,儒雅而恭谦地站着。
&ldo;哦?原来是将门之后,朕尝听闻普六茹将军的勇猛,可惜朕之前一直在陇右、岐州,极少待在京城,倒一直没机会见见。那你现在在哪里当差?&rdo;宇文毓似乎之前并不认识他,浑然不觉地问道。
茹公子不卑不亢道:&ldo;刚刚在尉迟将军的帐下领了帅都督的空缺。&rdo;帅都督不过是北周府兵中中低等的军官,原来他把我卖了也就只从尉迟迥的手里头换到这么点好处。
提到尉迟迥,宇文毓的脸色就要差了一些,他不再问下去,冲宇文邕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比赛了。
五皇子宇文宪似模似样地朗诵着比赛规则:&ldo;双方促织不计重量,不计品种而斗。一共三局,谁率先赢两场,便是赢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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