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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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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祯戎微笑着转过脸,她这才看清,其实曹祯戎面孔坚毅方正,虽有皱纹白发,但这么一笑,就有一点曹尔明的影子,神色间又略像关倦弓动气的时候,可是身上的杀伐气仍重,绝不像个讲道理好相与的人。
果然曹祯戎喝了口水,说道:&ldo;除了照片,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你。
但锋山给我看过你在学校里写的两句白话诗,我年纪大了,隐约记不大清,是不是&lso;青天视我做蝼蚁,未必我便要匍匐&rso;?&rdo;
林积思索了一阵,最后笑着答道:&ldo;那是三少替我写的,我的国文课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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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白话文刚刚进学校,说白话人人都会,至于用白话写诗写文,人人都有些傻眼,每个字都认识,但总觉得这样的东西不该写。
林积倒不忌讳写白话,但国文课的老师说林积不开窍,&ldo;一个女孩子家,浪漫蒂克都不懂&rdo;,林积本来就记仇,被这样一说,更不爱写国文课的功课,常常是关霄代笔,所以这两句诗确实是关霄花几十秒钟替她写的。
曹祯戎想起关倦弓说家里的两个小崽子是一对活宝,也是一阵好笑,摇摇头,&ldo;三少对你,用情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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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惊世骇俗,高医生似乎全没听见,只是面上有一丝僵硬,林积满脸惨白,却也没有反驳。
曹祯戎越发觉得这个人的脾气有意思,就像看见了讨厌在酒席上说假话套话的曹尔明似的,&ldo;三少八字弱,算命的都说活不长,他娘体弱,走得早,临去前给他求了块佛骨挂在脖子上。
这个你知道&rdo;
林积便点点头,曹祯戎继续说道:&ldo;那年他从乡下回来,弄丢了佛骨,被锋山拿家法拿得起不了床,当面硬着脖子说他没错,佛缘在心,如何会丢?一背转身,就拉着我的袖子,说,曹伯,我错了,帮我找一个女孩子,她娘叫碧初。
&rdo;
江风一阵阵穿过,这是冬末春初,那是深秋时节。
那天她抱着一盆花,隋南屏推了她一把,&ldo;原来三少一直在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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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说话了吗?&ldo;又不认识我,找我做什么?&rdo;
林积恍然一笑,&ldo;他用佛骨换了一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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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祯戎笑着咳嗽,食指点点她,&ldo;你是很聪明。
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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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积把碎掉的酒壶盖放进空碟里,握着温酒酒壶暖了暖手,&ldo;不是您打电话给他,是他打电话求您。
是不是这件?&rdo;
她的话音极其平稳,几乎是在念几何公式一样平铺直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