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茂……茂茂老板……这是咯,咯……是费……费觉……&rdo;
茂老板听到费觉的名字,道:&ldo;他点的?人还没到你就做上了,凉了怎么办!&rdo;
倪秋指指后门:&ldo;我……打包一下……人……&rdo;
&ldo;人在外面等?那你赶紧的!&rdo;
倪秋半掩住嘴巴抓了三个外卖盒一只外卖碗,把菜收拾进去,抱着外卖袋就跑了出去。
下午停了片刻的雨又下了起来,倪秋跑到门外找了一圈,又找了半条街,愣是没见到先前那个男人,他瞅着怀里的热菜热粥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一把把他拽进了路边的巷子。
&ldo;你干吗?怕我吃白食,出来要钱的?&rdo;说话的是那个自称费觉朋友的男人,他个子比倪秋高,身材也比他壮实,山一样压在他面前,他手上力道太大了,抓着倪秋的手腕把倪秋都有些抓疼了。
&ldo;你点的菜。&rdo;倪秋畏缩地说。
&ldo;我没给钱你也追出来?万一我要是真吃白食的呢,吃个鸡翅就跑。&rdo;
倪秋笑了,不打嗝了,也不说什么,就是笑。男人放开了他,接过袋子,一拍他的脑袋:&ldo;谢了啊客服!&rdo;
他往倪秋的围裙口袋里塞钱,道:&ldo;记得下次打伞出来!&rdo;
&ldo;给多了!&rdo;
男人跑开了,和倪秋挥手:&ldo;买双鞋穿吧客服!&rdo;
倪秋一看自己的脚,塑料拖鞋早就湿透了,脚背上都是泥巴,他拉长衣袖低头擦了擦脚背,等他再抬起头来时,男人已经跑没了影。倪秋在地上蹲了会儿,只好拿着明显给多了的钱回了粥铺,他把钱都交给了茂老板,茂老板悉数收下,两人在厨房准备了会儿便去店铺外头支雨篷。
天越晚,雨下得越大,雨点噼噼啪啪,打得人外出觅食的兴致都低落了,倪秋在店里闲了半天才等来今晚的第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倪秋认得,他一看到她,拿上茶壶和碗筷过去,笑盈盈地招呼说:&ldo;楚俏!怎么今天这么早?今天你一个人?鼻子还疼吗?下雨天出门小心些吧,别又摔了。&rdo;
楚俏拍拍他的手背,捧着脸蛋问他:&ldo;今天的发型好看吗?&rdo;
她今天扎了个麻花辫,摆在右边肩上,辫子里还夹着条丝巾,脸上化了妆,口红鲜艳,身上一条蓝白格纹的裙子,外头加了件短的毛衣罩衫,鞋子是双白色的高跟鞋,跟不高,她坐在卡座里,两手撑着下巴,若是忽略她脸上的瘀伤,活脱脱就个三十年代的画报女郎。
&ldo;好看。&rdo;倪秋说,&ldo;要吃点什么?&rdo;
&ldo;帮我打包吧。&rdo;楚俏从挎包里拿了面梳妆镜出来,照着镜子说,&ldo;梓文住院了,今晚我去陪夜,我怕他嘴里没味,给我弄点卤鹅吧,粥就要个白粥。&rdo;
楚俏等外卖的时候,外头又陆续进来了些客人,有一桌年轻人围聚在楚俏边上的圆桌,其中两个看到了楚俏,楚俏也看到了他们,但双方都迅速挪开了视线。
楚俏拿出手机稍侧过身子玩游戏。她把游戏的音效调得很小。
&ldo;就是她吧?是她吧?姓楚是不是?&rdo;
&ldo;啊我知道我知道,三中被轮jian的那个。&rdo;
&ldo;嘘!!她看过来了!&rdo;
&ldo;点菜啦点菜!&rdo;
楚俏找了对耳机出来,插在手机上,她没再继续打游戏了,手机自动上锁,她盯着手机,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屏幕,倪秋把外卖拿来给她,她扣上外套扣子,抓紧衣领就走了出去。
尤梓文住在玛丽医院,楚俏搭公车过去,进了住院部大楼,她找了个角落,用纸巾拭去鞋上的泥水,又补了个妆,上上下下全都看得自己满意了才去了十楼的病房。
尤梓文住在六人间的普通病房里,他的病床靠近门口,楚俏一进门就被他喊住&ldo;俏俏,&rdo;他说,&ldo;把帘子拉上吧。&rdo;
楚俏把外卖在床头柜上放下,道:&ldo;给你打包了茂记的卤鹅,上次你吃了一次就一直惦记,吃点啊?&rdo;
尤梓文的脑袋包成了个猪头,气色倒不赖,他对楚俏微笑,说:&ldo;俏俏,你把那个抽屉打开。&rdo;
他说话的声音是很甜蜜,亲昵的,听得楚俏眉开眼笑,她坐在他手边,娇嗔道:&ldo;干吗呀?&rdo;
&ldo;你打开看看。&rdo;尤梓文也和她撒娇,两人推来推去,两只手在白床单上打起了恩爱架。
楚俏把抽屉打开了,那里头有一根珍珠项链,珠子虽不大,胜在颗颗滚圆润洁。
&ldo;上次是我不好,害你担惊受怕了。&rdo;尤梓文说,他的双手能自由活动,只是看人的时候比较吃力,必须先把脖子转过去对着想看的人。他的声音更糯了,加上他身上还有酒精的气味,整个人米酒一样,多看,多闻一些就要醉了。
楚俏背朝着尤梓文,把项链递给他,尤梓文撩开了她的辫子,那冰凉的珍珠贴在了楚俏的皮肤上,她打了个寒战,头还有些晕,眼圈刹那间红了。
&ldo;俏俏。&rdo;尤梓文的手搭在楚俏肩头,他的心很腻,像是有汗。楚俏侧过脸去看他,看到他脑袋上厚重的白绷带,噗嗤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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