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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第1页）

容思勰知道，那份私兵名单是皇帝和大皇子之间的斗争，经此一事大皇子不一定会死，但是牵扯到这次漩涡中的人一定会死，即使是送名单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你可以说自己并没有看过，但是皇帝怎么可能会信。所以容思勰思来想去都不愿意自己来送，那就只能假借其他人之手，为此，容思勰量身为赵淑娴设了一个局，最后的结果，也不算出人预料。

皇帝长长喟叹：&ldo;你们俩被关在一处，你逃出来了，她却没有。若她有你一半急智，都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rdo;

容思勰只是低着头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心里偷偷说道，如果赵淑娴脑子够用，你还不放心把她留在身边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皇帝闭上眼，疲惫地说道：&ldo;我这几天眼睛乏，你替我念书吧。&rdo;

容思勰应诺，接过内侍递来的书册。

书册上，赫然停在昭明太子蜡鹅厌祷一事上。

容思勰脸色不变地念完这段史载。她停下后，皇帝问道：&ldo;昭明太子之事，你怎么看？&rdo;

容思勰顿了顿，只是说道：&ldo;太子仁德，人心所向，堪为仁君。&rdo;

&ldo;仁君。&rdo;皇帝不屑地笑了，&ldo;太平年代就罢了，若是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仁君如何守国？&rdo;

&ldo;圣人，这话我却另有想法。&rdo;容思勰说道，&ldo;我曾听过另一个故事，也是关于一位开国皇帝和太子的。这位开国皇帝是军事奇才，白手起家打下天下，他登基后，为了永保江山，设立了一个类似启吾卫一样的机构，用于督查百官，臣子们稍有不对就大肆惩处。他的太子仁慈宽厚，多次劝说父亲宽以御下，为父亲所不满，太子因此郁郁，不久逝世，开国皇帝遂传位于长孙。然而侄幼叔强，叔侄的矛盾最终发展到不可收拾，叔叔带兵攻入京城，侄子下落不明，传国玉玺亦在那场变故中，永远的丢失了。&rdo;

皇帝开始不觉得容思勰能说出什么来，可是渐渐的，他也被吸引住。等容思勰说完，皇帝也叹道：&ldo;竟然是玉玺丢了。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故事，朕为何不曾听闻过？&rdo;

&ldo;看了戏折子后，我自己做梦梦到的。&rdo;容思勰笑了笑，一语带过朱棣和朱允炆这个尚未发生，但真实存在的故事。

&ldo;你说这个故事，又想表达什么？&rdo;

&ldo;侄子登基后，像父亲一样温和仁义，下令废除刺探情报的特务机构，后来叔叔夺回皇位后，却再度启用，恐怖统治继续。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太子没有死，在这两位仁德君主的统治下，不知故事又会发展成什么模样呢。&rdo;

皇帝轻轻笑了声，道：&ldo;你父亲就是启吾卫的统领，你却说出这种话？&rdo;

&ldo;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当着父亲我也会这样说。&rdo;容思勰继续道，&ldo;叔叔军功赫赫，心性坚韧，亦是一位强君。他登基后不放心原来的刺探机构，于是设了东厂来牵制，再后来，又设了西厂牵制东厂。整个朝堂陷入三个机构的内斗中，直至亡国。开国皇帝督察百官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惜，最终还是不得善终。&rdo;

&ldo;那你说，要怎么办？&rdo;

&ldo;我哪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这本就没有办法。没有什么制度是完美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千秋永固。&rdo;

&ldo;大胆，就冲你这句话，你现在就该人头落地了！&rdo;皇帝说道。

容思勰却还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她说道：&ldo;我只是说实话罢了，既然圣人不爱听，那就算了。&rdo;

皇帝却闭了眼，没有说话。良久，皇帝轻声叹道：&ldo;你和襄平一模一样，她也是如此，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对朝堂上的事颇有见解，什么都敢说。&rdo;

他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土地，可是他连自己最爱的女儿都护不住。然而这是帝王的职责，他必须要把江山，交到合适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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