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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十七？？以命为码做交易

我出了昭阳宫，匆忙的去往永宁宫。醉云殿的人丝毫没有拦着我，我径直闯入内。只见陈晨端正的坐在主位，我屈膝施礼后，开门见山道：&ldo;你不是告诉我安阳王定然无恙吗？如今到底如何？&rdo;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我，眸子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ldo;既然都是陛下的女人了，还挂着旁的男人。丽贵姬不怕有失妥当？&rdo;

&ldo;少卖关子，我要去安阳。&rdo;这是第一次，我褪去了所有的妥协与低调，如此强硬得对峙陈晨。我不知道我在为谁，但我听说，是连瑾礼杀了连瑾泉。

何时，我注意道陈晨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那匕首刚好倒映着我沉冷的脸庞。她稚嫩的音色里，透露着慵懒：&ldo;可以，斩草除根。安阳王还有妻儿妾女，一个不留！&rdo;

此刻我不能犹豫，只想起当初父亲传信说安阳白氏入京做人质。思量再三，才徐徐道：&ldo;白氏已在京中，至于其他，妾尽力办到。&rdo;我的手心，已然出了汗，忍不住又加一句，&ldo;请娘娘给妾出宫令！&rdo;

&ldo;本宫如何信你？&rdo;陈晨的声音总让人不寒而栗。我沉默些许，却是没有法子，索性垂首不答。只听到她一字一句道：&ldo;以命为码！若你完成了本宫的命令，本宫保你登上主位。若没有，你自行了断！&rdo;

此刻我已经没有时间思考犹豫，只口头立状：&ldo;行！若没完成，楚氏这条命，交给娘娘就是。&rdo;

话音落，她递给我出宫令，我才退下。出永宁门时，隐约听到珍贵姬李安出宫搜寻柳色秘方，我不过一笑置之，扬长而去？

☆、十八？？狸猫太子大厦塌

离宫前夕，我备了一碗醒神茶送往宣室殿。冯唐接过茶，只回一句：&ldo;陛下在批折子，丽嫔主改日再来吧。&rdo;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连瑾礼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安阳斩草除根。那么，我的代价，就是赔上这条命。我有些踌躇的在宣室殿外逗留，想进去，却又不能进。

也许，连瑾礼压根不会记得我。哪怕这后宫少了一个我，依然有佳丽三千七十二妃。沉思之际，我的脚步却迟迟不肯离开。终于，鸡鸣犬歇，月落日出。我才踏着步伐离开……

京都前往安阳的路途遥远，快马或许要一旬，驾车只怕要一月。我这一路都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却依然毫无头绪。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寻得一驿站歇脚。我随意点了份叫花鸡，只听到隔壁讨论。&ldo;今晚曲下珍演狸猫换太子，咱们可得快些赶路，可别错过了那好戏。&rdo;

狸猫换太子！

此时，我的内心豁然开朗。既然这戏如此好看，那我自然也能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咯。不过尔尔，一盘叫花鸡已被我吃得精光。许是心情开朗，连这叫花鸡，竟也能吃出口味来。

到安阳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初秋季节，白天艳阳高照，夜晚白露寒凉。我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后，开始私下打探安阳近况。他们都说，安阳王暴毙，查不出原因。想来，我只能自己去找寻疑团了。

安阳王宫一片寂静、萧索，我推开宫门，才发现连丫头小厮也寥寥无几。好容易找到王后，只见她双目无神，瘦骨如柴。她看到我时，痴痴呆呆的唤了一句：&ldo;永华，伴你的还是糟糠妻。&rdo;

&ldo;皇后娘娘，我是楚云漪。&rdo;我试图唤醒她。奈何于事无补，她只把我当做连瑾泉，靠在我身上抽泣：&ldo;永华，我们回寡妇村。&rdo;

&ldo;永华，你继续做先生，好不好？&rdo;

&ldo;永华，我接纳了柳氏，我们做一家人吧。&rdo;

&ldo;永华，你不要走，等等我。&rdo;

&ldo;永华，我是秋秋啊。&rdo;

何时开始，我听得这些话语，已然泪流满面。黎颜秋不过是个痴人，可她爱错了。连瑾泉自登基以来，除了故剑情深的佳话，便只剩下&ldo;宠妖女，祸江山&rdo;的骂名。只是可惜了，一个女子的美好年华。

☆、十九凄凄切切另玄机

安阳的九月，比京城来得寒凉，三更时分，凉风徐徐，秋月无边。我怀着心思回到客栈，对于黎颜秋的状态，我已经不能自己做主。她破国丧夫，还拖着三个孩子，如今却又精神失常。我不能如想象一样，轻易的夺取她的性命。想来，这一战我是注定败给陈晨了。

挨到天明的时候，我却依旧无眠。索性再度踏足安阳王宫，这里萧索依旧，人气全无。我看到黎颜秋的时候，她的身边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是永安公主。她的眼神里看我既有不安惶恐，又带着些许的无所畏惧。我扬起唇角，在怀里掏出一块锦帕包好的糕点，递给她：&ldo;公主殿下，你母后睡了吗？&rdo;

她迟迟未接那糕点，有些警惕道：&ldo;这里是王宫，即便母后睡了也有奴才守卫在。&rdo;我一时语塞，竟不知是如此不受待见。

那天夜里，我找了个无处可去的借口待在王宫里。永安拗不过我，王宫又没有守卫，只能任由我为虎作伥。好不容易我哄得睡着了永安和两个小皇子后，才悄然出门，急步往黎颜秋那。我给她准备了热水和清茶，她似乎精神了许多。我才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着：&ldo;娘娘，或许你不记得楚云漪。但我也是陛下的妃嫔，不过是不受待见罢了。&rdo;她眼神木讷的盯着前方，口里念念有词。我自顾自的饮了一口茶，缓缓道：&ldo;陛下暴毙，其中疑团重重，或许娘娘不甘。我也不甘！&rdo;

黎颜秋在我眼里，不仅精神失常，连穿着打扮也都变得破败不堪。也许是出自同情，我打了盆热水，给她擦拭着身体。又一边说着，眼下安阳的局面。须臾，我给她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皇后正装。对着铜镜，把她那墨黑的长发挽成髻，缓缓开口着：&ldo;若娘娘不能振作，也许追随陛下，是一种解脱。楚云漪虽不能担保安阳平安，起码可以担保公主与殿下的性命。&rdo;此刻，她的眼神微微上抬，似乎在看我。看来，她听懂了我的意思！

她接过我手里的凤钗，小心翼翼的插在发髻上。我才注意到，她眼角的泪水已经留下。此时，我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沾了血。那是一个痴心的女人，把所有的负担与悲痛都融进血液，沾在我的手上。是嘱托，也是责任！

那一夜，明月出奇的皓洁。我的心，似乎比那秋风更来得寒凉。天明时，我看到王宫的院子里洁白一片。原来，昨夜落霜了。我照常端着一盆热水，往黎颜秋宫里。推门一刹那，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大红色的皇后正装，金色的凤冠。寂静的宫殿，似乎变成了一片黑色。窗外几只乌鸦叫嚣着飞过，好似在传信，好似在追魂！

永安哭着从殿外跑来，小小的身躯似乎扛着千金重担一般。左一拳右一拳的打着我，哭诉道：&ldo;坏女人，你杀了我的母后！你还我母后来！&rdo;

我的眼眸含着一层薄雾，眨眼间化作一滴泪珠，清脆的打在地上，只能任由永安挥拳向我的发泄。不知过了多久，永安恢复了平静。我才开口道：&ldo;殿下是个好姑娘，陛下和娘娘的死，还需要殿下来平。整个安阳，都需要殿下。复国，只能靠您了。楚氏不才，定誓死追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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