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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哈默不知道怎样开口。

&ldo;瞧，&rdo;他笨拙地说道，&ldo;我想知道，你刚才吹奏的是什么乐曲?&rdo;

那个男人笑了……在他的微笑中，世界似乎突然地充满了欢乐……

&ldo;那是一首古老的曲调‐‐一首非常古老的曲调……许多年了‐‐有好几个世纪那么老了。&rdo;

他用一种奇怪的纯洁而清楚的声调说着，每一个字母都用了同等的音阶。很显然，他不是英国人，哈默对他的国籍感到疑惑。

&ldo;你不是英国人吧?你从哪儿来的?&rdo;

又是那种带着无限欢乐的笑容。

&ldo;从大海的那边来的，先生。我很早以前就来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来了。&rdo;

&ldo;你肯定有一段不幸的过去。是最近的吗?&rdo;

&ldo;不久以前，先生。&rdo;

&ldo;失去双退是多么不幸。&rdo;

&ldo;这很好，&rdo;那个男人非常平静地说道。他用一种奇怪而严肃的眼神看着哈默：&ldo;它们是恶魔。&rdo;

哈默把一先令放到他的手里，转身走了。他觉得很疑惑，并且微微有点不安。&ldo;它们是恶魔!&rdo;多么奇怪的讲法!显然，那是因为患了某种疾病才做的手术，但是‐‐那听起来多么奇怪!

哈默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家。他试图把那件事从他脑海里抹掉，但是他做不到。躺在床上，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侵袭他的时候，他听到了邻居家的闹钟敲了一下。非常响亮而且清楚的钟声，接着，又是无边的寂静‐‐渐渐地，寂静被一种微弱而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回忆跳动而来了，哈默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就是那个在人行道上吹奏的男人，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乐曲欢快地飘扬起来，缓慢的旋律在欢乐地诉说着，反复回荡着同一个小片段……&ldo;真不可思议，&rdo;哈默喃喃说道，&ldo;真不可思议。它长着翅膀……&rdo;

曲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昂‐‐每一个音峰都越过前一个，并把他也往上推。这一次他不再挣扎了，他让自己飘上去……上去‐‐上去……音峰带着他越飘越高……志得意满，毫无拘束，它们迅速地涌了过来。

越来越高……现在他们已经超过人类声音的界线了，但是，他们还在继续‐‐往上，继续往上……他们会到达最终的目的，到达音高的极致吗?

往上……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拉他‐‐拉他下来，一些巨大、沉重而且固执的东西，它毫不容情地拉着他‐‐拉他回来，往下……往下……

他躺在床上盯着对面的窗户，然后，发出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声，他把一只胳膊伸到了床外，刚才的运动似乎给他造成了一种奇怪的妨害。柔软的床变成了一种压抑，同样压抑的还有召。厚厚的窗帘，它阻碍了光线，阻碍了空气，天花板似乎也压到他的身上，他感觉到郁闷和窒息。他在床单上轻轻地翻动着，而身体的重量似乎是最令他感到压抑的……

2

&ldo;我希望听听你的建议，塞尔登。&rdo;

塞尔登把椅子从桌子边拉出一英寸左右，他一直在想着，什么是这个秘密晚餐的主题。自从冬天以来，他就很少见到哈默了，而且今天晚上，他意识到他朋友的身上发生了一些说不出的变化。

&ldo;就是这些，&rdo;这位富翁说道：&ldo;我很担心我自己。&rdo;

塞尔登隔着桌子笑了。

&ldo;你看起来健康极了。&rdo;

&ldo;不是那样，&rdo;哈默停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补充道：&ldo;我恐怕自己快要发疯了。&rdo;

这位津神病专家突然带着强烈的兴趣，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波尔多酒，然后静静地，但是尖利地盯着对方说道：&ldo;是什么使得你产生这样的想法?&rdo;

&ldo;我遇到了一些事情，一些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事情，它不可能是真的，所以，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rdo;

&ldo;别紧张，&rdo;塞尔登说道，&ldo;告诉我，是什么事情?&rdo;

&ldo;我是不相信超自然的东西的，&rdo;哈默开始说道，&ldo;我从来不相信。但是这件事……好吧，我最好把这个故事从头告诉你。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天晚上，在我和你吃完晚餐后，故事就开始了。&rdo;

然后，他简明扼要地把他走路回家的经过以及奇怪的结局叙述了一遍。

&ldo;这就是这件事的全部开始。我不能确切地给你解释‐‐那种感觉，我是说‐‐但是，它非常美妙!和我以前感觉过的和梦到的任何东西都不同。嗯，从那以后它继续出现，不是每天晚上，只是不时的。那些音乐，那种振奋的感觉，还有迎风飞扬……然后，就是可怕的拽拉，拉回到地面上，接着还有痛苦，清醒过来后肉体上的真实的痛苦，就像是从一座高山上掉下来‐‐你知道掉下来时那种耳朵所受到的痛苦吗?那好，就是那种感觉，但是，比它还要强烈‐‐同时还伴随着刀&rdo;种可怕的重压‐‐就是一种被包围、被压抑的感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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