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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谢凝也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离开，等他走远了，才听到陆离的问话：&ldo;为何要在小石头面前议论这些事？&rdo;

她不怕小石头对江南局势有了解了，最后反而跟暗处的人一起对付她么？

&ldo;有太尉在此，朕怕什么有人对付？&rdo;谢凝不紧不慢地说，&ldo;再者，小石头是个好孩子，我对这个弟弟还是十分满意的，只是他心中虽知晓自己是皇家血脉，却不懂皇家肩上的责任，更不懂若是为帝王，并非只要有一腔热血便能救天下苍生。这皇位啊，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他还太小了，朕希望他多多长些见识，开开胸襟。&rdo;

陆离的目光不禁也吃惊起来，他着实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将心比心，他便做不到将有威胁的人放在身边。

在儒家已深入人心的现世，对女帝威胁最大的不是权臣也不是逆贼，而是十七皇子这个男性皇族的身份。只要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会将他拥上皇位。若是用陆离的观点，在确认小石头便是小十七的同时，便该将他杀了，免得威胁谢凝的地位。谢凝却并非如此，她不仅留下了小石头，还教给小石头做皇帝当爱民如子且纵观全局的道理。

是他的九娘，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ldo;这样看着我做什么？&rdo;谢凝奇怪地回了他一眼，&ldo;很吃惊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rdo;

他是早就知道她的见识不同一般女子，名满京城的绝世才女教出的女儿，自小听着史书里边帝王将相的故事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是一般的女子呢？只是同三年前相比，她更成熟睿智了，仿佛当真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

&ldo;这本就没什么难的。&rdo;谢凝垂眸道，&ldo;我虽从小听母亲背诵史书长大，但十二岁那场那大病叫我忘记了许多事情，是以一直想重读史书，只是一直没时间。后来去了九华山，孤守道塔，我便将史书都找了出来，翻来覆去地读，打发日子，许多不曾明白的道理，也都明白了。&rdo;

&ldo;没什么难的？&rdo;陆离笑了，&ldo;陛下，您这句话，叫微臣自叹弗如，换了臣，臣未必有胸襟能容得下一个小石头，还顾忌着江南十万百姓的死活。&rdo;

谢凝也笑了：&ldo;确实没什么难的，江山大事，风起青萍，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都在情理揣度之中，前人早已有许多记载与经验，我只要学着，跟着前人的脚步，便大致不会出错。反而是那些后宅琐事，我实在不懂她们为了一朵花儿也要争得面红耳赤究竟为什么。&rdo;

&ldo;所以……&rdo;陆离想说又忍住了。

从前是我错怪你了，我没想过人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以为你能对金吾卫之事出谋划策，那么后宅那些小算计也难不倒你。或许她们当真难不倒你，只是你永远无法理解她们的心，所以做不到先下手为强。

&ldo;所以朕是女帝，你也只能是太尉罢了。&rdo;谢凝扬起下巴，&ldo;这就是区别，懂了么？&rdo;

陆离被她高傲的样子逗笑了，拢袖行礼道：&ldo;臣恍然大悟，醍醐灌顶。&rdo;

&ldo;这便好。&rdo;谢凝点头，轻声道：&ldo;只要太尉听话，朕当然不会辜负太尉一片耿耿忠臣之心。&rdo;

这话里的意思太复杂了，好像一星活蹦乱跳的火光，将陆离心里几乎死去的灰烬嚓的一下就点燃了，撩动他体内的热血。陆离不敢接过这个话，知站起来道：&ldo;臣自当谨守为臣之本分。陛下，上午臣设了个套子，现在天色渐晚，臣要去检查一二，才能安心，请陛下在此稍作歇息，臣去去就回。&rdo;

语罢不等谢凝点头，便走了出去。

奇怪……果真不对劲了。谢凝皱着眉头想，方才她一再挑逗与暗示，若换在平时，陆离必定已经慡快地接了话，三两下为自己解释清楚，说不定还会扑上来。如今她给了他机会，他却悄悄地退后了，这是什么道理？

谢凝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好啊，躲着她是么？总会有办法叫他躲不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没检查错字非常抱歉

第111章留待

谢凝眼珠子转了转，去找了小石头。

小石头正在帮白芷做事呢，见她便叫道：&ldo;九姐，有事吩咐么？&rdo;

&ldo;嗯。&rdo;谢凝四处看了一下，说：&ldo;你手上有刀么？那边河畔有棵柳树，你去帮我弄支木簪来好么？什么样子都行，削得光滑些不会弄伤头发就行。&rdo;

&ldo;哦。好呀。&rdo;小石头并未想太多，从前他的母亲在没有银簪时也曾随手削根木簪就将长发挽起。他按照谢凝说的去了，正围着柳树上下打量，思量着哪一支更好的时候，一个声音问道：

&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

陆离同谢凝说要去检查各处，是推托之词却也是事实，毕竟早上才与决明补下了一套局，现在只等着对方上钩，却在检查各处暗哨时发现小石头对着一棵柳树发呆。

&ldo;是你。&rdo;小石头对陆离一向是忽略到底、只当空气的，经过方才他才意识到，这男子仿佛是他九姐心尖尖上的人。

他别扭地不愿看人，陆离只好问道：&ldo;你在这里做什么？天快黑了，快回去营地里呆着。&rdo;

&ldo;马上就回去。&rdo;小石头将一根柳枝折下，扬了扬。&ldo;九姐让我给她做一支木簪。&rdo;

&ldo;你说什么？&rdo;陆离皱眉道，&ldo;再说一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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