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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陆离想了一下，他不仅没胆子，还舍不得。

马儿和青驴赶路，下午便到了离扬州最近的一个小镇。陆离在客栈里定了房，谢凝让小石头和秀儿在客栈里等着，她与陆离出门买了衣服，回来之后便让小二准备热水，谢凝帮秀儿好好地洗了个澡，还让她坐在凳子上，为她擦头发。

秀儿乖乖坐着，终于忍不住问道：&ldo;姨姨……&rdo;

&ldo;嗯？&rdo;

秀儿怯怯地问道：&ldo;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do;

谢凝没回答，只问道：&ldo;秀儿，你今年几岁了？&rdo;

&ldo;六岁了。&rdo;

谢凝便道：&ldo;我的孩子若是长大，今年也该四岁了。&rdo;

&ldo;哦……&rdo;秀儿好像明白她的伤心了，便拍了拍她的手，童声稚气地说：&ldo;姨姨，不伤心，我和石头哥哥都没了娘亲，也是伤心了很久就不伤心了。&rdo;

&ldo;是么？原来你与小石头不是一个娘亲的？&rdo;谢凝随口问道，&ldo;那你们各自的娘亲呢？&rdo;

&ldo;我娘亲死啦！&rdo;秀儿难过地说，&ldo;我和娘亲一直住在水车村，那里可好玩了，有瀑布，还有好多鱼虾，我能给娘亲抓鱼做饭呢！可是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坏人冲进来要找娘亲，娘亲将我藏在地窖里。等我出来时，娘亲……娘亲身上都是血……&rdo;

她说着，大大的眼睛里好像忽然下了雨，泪珠哗啦一下流了出来。谢凝登时吓得把梳子放下了，抱着她道：&ldo;对不起，都是姨姨不好，姨姨不该同你说这些的。&rdo;

&ldo;我没事，我哭一哭就好了，姨姨，石头哥哥的娘亲也没有了，我不敢在他面前哭，我都好久没哭了，可是想起娘亲，我就想哭。&rdo;秀儿揪着她的衣衫擦眼泪，呜咽地说：&ldo;那些人真是坏死了！我当时还以为石头哥哥和他的娘亲也是坏人呢，还咬了石头哥哥，可是娘亲说他们不是坏人，还让石头哥哥照顾我。可是……唉……&rdo;

她年纪这样小，竟然也学会了叹气。&ldo;石头哥哥的娘亲没多久也死啦！&rdo;

谢凝皱眉：&ldo;怎么如此？&rdo;

&ldo;石头哥哥说，他的娘亲中了一种很可怕的毒，本想叫我娘亲治病的，可是娘亲被坏人害死了，兰姨也没救了。他们帮我把娘亲埋了，在我家住了两个月，兰姨亲便没了。石头哥哥好伤心，我也好伤心，兰姨好漂亮啊，和姨姨你一样漂亮。&rdo;

谢凝暗自分析着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两个单身带孩子隐居的女子遭到了歹人的毒手，只是不知这纷争究竟是官家还是江湖上的。她将秀儿的头发擦干了，给秀儿绑了个双丫髻，还戴上了两朵粉粉嫩嫩的绢花，丫髻下边垂着缎带，一边戴上，还一边伸手给秀儿理了理。不经意间，她的手上戴着的赤金龙镯滑下。

&ldo;咦？&rdo;秀儿吃惊地说，&ldo;这个头，和石头哥哥背上的那个好像哦！&rdo;

谢凝心里没由来地一跳，问道：&ldo;什么？&rdo;

&ldo;就是这个镯子啊。&rdo;秀而入指着镯子的龙首说，&ldo;石头哥哥背上本来也有这样的东西，兰姨说这是龙，有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兰姨死之前将石头哥哥背上的龙给……嗯，兰姨说那叫刺青，给刺了很多云朵，看起来跟这个就不一样了，好像有次我们在街上看到的无赖哦！&rdo;

背上的龙，故意遮掉，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饶是谢凝一向镇定，也不禁心惊肉跳。她勉强保持着镇定，牵着秀儿的手下了楼，叫了饭菜给秀儿吃。楼梯声响起，小石头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来，衣服是陆离选的，一身淡青的箭袖袍，外边罩着一件石青半臂，束着腰，一股精神抖擞的少年气。

&ldo;换好衣服啦？&rdo;谢凝只这一会儿已将心绪给压了下去，笑道：&ldo;先吃点东西便，对了，我家相公呢？&rdo;

&ldo;不知道。&rdo;小石头不知如何面对她，感激、愧疚、难堪、仰慕，各种情绪混在一起，最后只能冷面冷言。&ldo;你不会自己去看么？&rdo;

时机正好。谢凝便站起来道：&ldo;那我去看看，小石头，你看好秀儿，我去去就回。&rdo;

语罢起身上楼，路过小二时，又让小二将热水送上去。

小石头察觉自己说话重了，本来还想跟上去道歉。听到她叫送热水，又想起她这位大户人家的夫人两天没能洗澡了，便脸一红，赶紧坐下了，督促秀儿吃饭。

谢凝十分沉得住气，先让小二将房间里的浴桶倒满了水，才去敲了对面的门，道：&ldo;相公？&rdo;

陆离也趁机在里边糙糙地沐浴更衣，听到动静随手系了单衣便走了出来，问道：&ldo;发生何事？&rdo;

他头发还是湿的，一滴水自鬓角滑下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没入他隐约露出的精壮胸膛。谢凝看着只是一呆，不由得想起他身躯的样子，脸上发烫。她不自在地别过眼，轻声道：&ldo;我……我想洗个澡，相公，为我守住房门吧。&rdo;

陆离也是一愣，别过眼道：&ldo;那你去吧，我在门外守着。&rdo;

谢凝将头低得更厉害了，轻声道：&ldo;请……请相公入房内为我守着。&rdo;

她极少做这个动作，自两人成亲两月后，陆离几乎没见过她这样子。因她生得瘦小，每每如此低头，便要露出一段纤细的粉颈，分外地楚楚，叫人止不住心生爱怜。陆离一朝不经意，便给她的柔弱顺从的姿态迷住了心窍，跟着她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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