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国丈大人请起,我与爱妃今日算是微服出访,无需多礼,自家人相待即可。&rdo;
叶瑶依走上前去拉住叶钦的衣袖,眼角有些湿润,嚅嚅开口叫到:&ldo;爹。&rdo;
叶钦看着消瘦许多的宝贝女儿,一时间也是颇有些感伤,只是拍拍叶瑶依的手,没有说话。
元褚看见这般景象,笑道:&ldo;国丈和爱妃别干站着,一同进屋坐下细聊吧。&rdo;
叶钦忙说:&ldo;老臣糊涂了,皇上娘娘快请进屋。&rdo;
待客气寒暄了一番后,元褚便让叶瑶依和叶钦私下说些体己话,自己独自在府内闲逛了。
叶钦仔细端详了叶瑶依一圈,开口却只说得三个字:&ldo;你瘦了。&rdo;
叶瑶依一听这话,方才还在强颜欢笑的脸立马就绷不住了,忍不住鼻酸起来,小声哽咽问道:&ldo;爹爹还在生我的气吗?&rdo;
叶钦叹了口气:&ldo;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是福是祸你都躲不过去了。爹爹不能为你寻个好归宿,如今只能竭力保你平安。你要记住,爹爹不求你为家门显亲扬名,只求你平平安安,在这宫中好好活下去。&rdo;
叶瑶依听到这话,眼泪忍不住夺出眼眶,一把上前拉住叶钦的手臂靠上他的肩头,撒娇道:&ldo;女儿知道自己让爹爹伤了心,可是女儿是真心倾慕皇上。女儿答应爹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一定不让家门蒙羞。&rdo;
叶钦摸摸叶瑶依的头,低声叮嘱道:&ldo;皇上此人不简单,你在宫中自己要一切小心,多个心眼。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上次的事算是个教训,今后断不可再将自己置于这般境地。&rdo;
叶瑶依默默点点头。
元褚在叶府转了一圈,回到叶钦为其准备的客房内,推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鸟笛,吹动并来回拉动拉杆,发出一阵清脆的鸟叫声。
不一会儿,一素衣暗卫悄然出现在元褚身后,俯身跪下:&ldo;属下影衣参见皇上。&rdo;
元褚将鸟笛放回胸口,低头说道:&ldo;今晚我会带贵妃去渭河赏莲灯,届时叶钦也会应邀前往户部尚书府中做客,你们趁此机会潜入叶府,仔细搜寻,特别是叶钦的书房,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rdo;
&ldo;属下遵命。&rdo;暗卫说完便消失在光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八章荷灯上的愿望
渭都本就繁华,加上今日是观莲节,晚上街市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十分热闹。茶坊、酒肆、摊贩,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主路上车轿骡马行人川流不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比肩接踵、人头攒动。
叶瑶依与元褚傍着河沿走在路上,不时走走停停,渐渐也各自卸下心房,融入到这和谐中去。叶瑶依不时看看这家的小兔灯,摸摸那家的小银簪,雀跃不已。
元褚看着叶瑶依难得小女孩般的生动模样,忍不住笑道:&ldo;这旁人看了,还以为你才是那个鲜少出门的人。&rdo;
&ldo;皇,夫君不知道,我许久没有来街市了,记忆中上次还是八岁时与父亲一同去看灯会。&rdo;
元褚愣了愣,不知是因为叶瑶依回头冲他嫣然一笑,还是因为夫君这两个陌生的字眼。
此时,一家仆打扮的小厮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双手作揖向元褚说道:&ldo;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邀您前去游船一聚。&rdo;
元褚与叶瑶依面面相觑,此次微服出行除了随行之人,其他人并不知晓,会是何人相约?
元褚望向河面上的众多游船,又看向小厮问道:&ldo;你家主子姓甚名甚?与我可曾相识?&rdo;
&ldo;我家主子是您的旧相识,公子放心随我前去即可。&rdo;
小厮领着二人上了一艘贵气却不失古典的画舫船,船有两层,每根船柱都雕刻精美,上面刻着祥云和飞燕图案,墙面上的花窗构图巧妙,雕功精致。待二人上了二楼,仆人拉开帘帐,便见桩思年与温钰绮对坐在矮桌前,见两人来到,连忙起身行礼。
&ldo;我道是谁,原来是桩公子,今日无君无臣,桩兄不用行此虚礼。&rdo;元褚扶起桩思年,温钰绮跟着起了身,元褚与温钰绮对看一眼,温钰绮轻微一颤,先移过目光,望向窗外。
&ldo;臣和夫人在此游船观灯,见岸上有个声影十分熟悉,待游船靠近细看竟真是元公子,便让家仆请了公子来一起泛舟赏荷、消夏纳凉。还望公子不要见怪,在下没有打扰公子和夫人的雅兴吧?&rdo;说着桩思年看向一直待在元褚身后的叶瑶依,含笑问道。
叶瑶依方才站在后面迟迟没有说话,她的气还没有全消,这会儿再见到温钰绮,方才又见元褚与她眉来眼去,心下更是一团火气,见桩思年又在这讪皮讪脸,心里更是不悦,嘴上却还是客气回道:&ldo;桩公子言重了,能在此时登船享受浩月遮云的夏夜风情,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见怪与你。&rdo;
桩思年笑着伸手请道:&ldo;如此便好,请上座。&rdo;四人相对而坐,也并未怎么聊天,只是默默饮酒,偶尔相互私语,气氛却并不尴尬。
叶瑶依在船内喝了点酒,觉得有点不胜酒力,便起身出去打算吹吹风。此时船身恰巧穿入渭河拱桥,流向更加宽阔的河面。渭河里船只往来不歇,有体身较大的货船,也有更为娇小的游船,游船内通常还坐着抱着琵琶的歌女幽幽弹唱,此良宵笙歌如沸,荷香扑鼻。待叶瑶依下至一楼,见此时河面上已经漂浮着无数河灯,沿河两边还在施放着各色各形纸灯,河灯如星点闪烁,随波逐流,湖面浮光跃金,灯火映照,在夜幕笼垂下一片旖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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