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颂发白的唇动了动,&ldo;在……电视下面的抽屉里。&rdo;
红枣轻软地应了声,调转方向冲向电视柜,戴颂立刻就后悔了,他要是不回答,那个小身影是不是就会直直地赶到自己身边来?
水很快就开了,热气喷在格子纹理的墙砖上,红枣把药箱放到戴颂身边,回身进厨房倒了半杯开水,又拿起一只大碗,把开水在两个容器里来回颠倒,直到热气散开,温度刚好入口,才端出去送到戴颂手边,切切地盯着他,&ldo;快喝,不烫的。&rdo;
戴颂接过来,把手里的一小把药片全部吞下去,剧痛的胃在接触到食物后,一时爆发出更加嚣张的痛感。
红枣半蹲在沙发边,眉头打成死结,急得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戴颂家里根本不存在暖宝宝热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连最古老的热水袋都没有,她端起水壶想再倒点热水,手差点被壶嘴烫到。
她忽然愣住,而后激动地将杯子倒满,直接把双手贴在滚烫的杯壁上,忍过一会儿,觉得温度差不多够了,就把双手隔着衬衫,轻轻贴到戴颂微微起伏的胃部。
痉挛抽搐的部位立刻被热度抚慰,戴颂睁开紧合的眼睛,低头看到急得鼻尖冒汗的小姑娘,正把温了的手重新贴到开水杯上。
戴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翻过掌心,果然烫得通红,心疼得声调都变了,严声责问:&ldo;你犯什么傻!&rdo;
红枣以为他嫌弃自己方法土,连忙解释:&ldo;我高中有次感冒发高烧,胃里又疼又冰,难受得厉害,就是用这个办法熬过去的!&rdo;
&ldo;高中?&rdo;戴颂蹙眉盯着她,这么严重的事,他居然一无所知,&ldo;在宿舍里?&rdo;
红枣摇摇头,轻声说:&ldo;其实不算高中了,是高考结束的暑假,那次病得很重,快一个月才完全好。&rdo;
戴颂起初没有完全想透她的意思。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他只觉得脑中&ldo;嗡&rdo;一声大响,有些永远不愿回想的记忆猛地被扯回眼前,那个炎炎夏日里,有人曾站在楼道里言之凿凿对他说,红枣?应该趁假期跟男朋友出去玩了吧。
第21章轻轻的亲亲
戴颂感觉到从骨头深处透出的寒意,犹如数九寒天被迎头浇下一盆冰水,连痉挛的胃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半蹲在沙发边的红枣明显变得紧张,想伸手来探他的额头,他紧紧握住那只纤瘦的手臂,俯身把她整个人捞起,抱到沙发上。
红枣小小的惊呼出声,还没来得及脸红,就听到戴颂肃声问:&ldo;生病的事,当时有没有别人知道?&rdo;
红枣从没见过戴颂有过这样严厉的神情,虽然不解,但还是乖巧坐好,老老实实回想:&ldo;当时……当时叶青纱跟我关系很好,高考后大多数同学都断了联系,所以……我只对她说过。&rdo;
戴颂胸中卷起惊涛骇浪,有些早已成型多年的认知被猛烈冲击,发出摇摇欲坠的巨大坍塌声。
他极力控制着蔓延全身的颤栗,嘶声问:&ldo;你当时有没有电话?&rdo;
红枣被他情绪感染,也觉得喉咙发干,懵懵说,&ldo;没有手机,有固定电话,&rdo;她想起第一个问题,猜测他可能也会问,于是主动地加上,&ldo;电话号码,除了妈妈和班主任,叶青纱和另外两个同学也知道的。&rdo;
戴颂咬住牙关,手缓缓紧攥成拳,一字一字问:&ldo;男朋友呢?&rdo;
红枣怔住,&ldo;什么男朋友?&rdo;
他怕自己的反应吓到她,把呼吸都尽可能放轻,目不转睛凝视她黑润剔透的眼睛,语气近乎诱哄,&ldo;红枣,告诉我,高中毕业那年,你有没有男朋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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