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毛不大好意思的小声对其道:&ldo;我们老爷近来很爱养生,就养成个怪毛病出来,出恭完事儿后不仅要净手,还得喝一碗红枣枸杞煎水,还要麻烦你去准备一下。&rdo;
小厮虽觉得这癖好奇怪,却只得应承去了。
贾赦立刻出来,吩咐那四名密卫,&ldo;园子东边都已经查过了,你们分工去西边和北边儿。就看偏僻之处。若是有什么地方糙木长得格外茂密,与周围其他地方差异很大,也记得告诉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你们从茅房的后窗跳进来找我。&rdo;
四名密卫领命,立刻腿脚麻利的散开。
宋奚和王子腾便在水榭等候。王子腾上了最好的茶给宋奚,请他品尝味道如何。
宋奚尝了一口,便把茶放在桌上,淡淡笑道:&ldo;尚可。&rdo;
王子腾立刻懊恼自己失言。宋奚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好茶没喝过,自己还在他跟前显摆这个。
王子腾忙转圜余地,&ldo;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个,什么茶啊水啊我都不挑剔。他们说这茶好,我也喝不出来,宋大人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我便禁不住好奇想知道这茶到底好在哪儿。果然是那些人瞧我不会喝茶,故意弄这个来诓骗我这个粗人!&rdo;
&ldo;此茶乃庐山云雾,茶产在云雾蒸蔚中,极有胜韵,很合适王大人。王大人勿要怨错了人。&rdo;宋奚道。
王子腾作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好像他才知道这茶的来历一般。王子腾晃了晃茶碗,看着碗里的茶汤,讪笑道:&ldo;我可真是个粗人,以前就听人说过,这茶未必一定要喝到嘴里才能辨好坏?&rdo;
&ldo;条索紧凑,叶嫩匀齐,香凛持久,且汤色清澈明亮,便可称为好茶了。&rdo;宋奚语调平淡的陈述,他上次说这种话还是八岁的时候。
&ldo;竟有如此多的道理,宋大人果然见识广阔,非我等庸俗之辈可比。&rdo;王子腾连连拱手赞叹道。
宋奚只微微扯起嘴角,敷衍他谬赞了。
&ldo;都聊什么?&rdo;贾赦兴冲冲走了回来。
宋奚抬眼一瞧他那表情,估摸是有了结果,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贾赦便立刻和王子腾告辞。
王子腾又留了两句,见他们执意要走,也没法子,只好热情相送。
王子腾之妻李氏随后听王子腾讲述经过,便有些担忧,&ldo;老爷起初在宋大人跟前有卖弄之嫌,会不会惹人厌了?&rdo;
&ldo;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后来和我说这些依然算是话多了,一改开始那般冷淡的态度。文人嘛,都自傲,你捧着他让他显摆才学,他自然就会觉得你好相处。未必一定要会什么诗词风韵。你就看他为何会和贾赦来往,还不是因为贾赦太蠢笨,搁在他身边才能显出他的能耐来。&rdo;王子腾道。
李氏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这个道理,遂忙赞叹王子腾的厉害。她转而笑着去给王子腾捶肩,跟她讲了讲王升景上学的事儿,转而问他今晚要不要宿在她这里。
王子腾伸手端起茶,喝了两口,才蹙眉疲乏道:&ldo;最近公事太忙,便是端阳节我这个京营节度使也不能得闲,反而要比平常更忙。晚上还得出去带各将领巡一趟街。&rdo;
李氏表情立刻闪出失落,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嘱咐王子腾要适当歇息,别累着自己。
王子腾&ldo;嗯&rdo;了一声,便起身道:&ldo;我去考校儿子功课。&rdo;
李氏本要拦着,想劝王子腾今天过节就放那孩子一码。岂料不及她张口,王子腾就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王升景住在王家后花园西边的翠碧苑,翠碧苑隔壁是一所荒院子,故而此处十分寂静,也适合他练武读书。
王升景被王子腾教育的文武双全,此刻正在屋内习书。听闻父亲来了,吓得手一抖,笔摔在了字帖上。
王子腾进门后看一眼,挥手打发走屋里的丫鬟,&ldo;看来事儿又没成。&rdo;
&ldo;他们说最近风声紧,没好货。儿子一定尽快帮父亲找。&rdo;王升景起身后,垂着脑袋们闷闷地跟王子腾道。
&ldo;没用的东西。&rdo;
王子腾狠狠瞪王升景一眼,负手而去。
……
马车上,宋奚问贾赦可查到什么没有。
贾赦搓搓下巴,&ldo;时间紧,只查到了些苗头,具体是不是真的,还要等回头通知王家的探子去再行证实。&rdo;
&ldo;你的探子可靠么?&rdo;宋奚问。
贾赦想了想,摇头,&ldo;肯定不像你手下养得那些死士,我这里的人除了利益关系,就全靠自觉了。&rdo;
宋奚禁不住笑起来,指了指贾赦,&ldo;倒觉得你像是损我,养出来的探子算什么能耐,便是你这样能驾驭三教九流的人才叫真厉害。你和我具体说说。&rdo;
&ldo;好,看在你帮忙的份儿上,就教你一招。两点,第一晓之以情,第二动之以利。让他们明白做这件事不仅得利有钱,还能帮助他人,成为匡扶正义的无名侠士。其实这人呐,不管生活多苦,身份多卑贱,很多人心中都怀着侠梦。你就瞧街边那些三岁的小娃娃,都还拿着棍子挥舞着,喊着要锄强扶弱。
所以当你在钱和心两方面都能满足他们的时候,多半人都会选择愿意。也有不愿意的,那就不在网罗范围内,便不需要再搭理了。&rdo;
&ldo;就这么简单?&rdo;宋奚惊讶地问贾赦。
贾赦点头:&ldo;很多事情都很简单。不过说着容易做着难,在说服人方面,你要找个嘴巴厉害的才行。我身边就有一人有这个能耐,免了我不少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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