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的噩梦，那些他没能挽救的孩子，那些死在变种人与普通人冲突之中的无辜之人，最终与他背道相驰的挚友，弹片刺入脊椎时锥心的痛苦。

他沉浸在那一切之中，直到一只有些小的、孩子的手拉住了他的手。

“教授，醒过来！

我们需要你！”

那个孩子这样呼唤着他。

纯粹的光辉照亮了黑暗，金色的知更鸟扑进冰冷的海水中，投入查尔斯的怀里，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上拉。

缠绕着查尔斯的诅咒之虫不甘的发出尖利的叫声，然而在虫身触碰到那仿佛来自天堂的金辉的刹那，诅咒之虫的身体便开始被瓦解，冰消雪融，春暖回熹。

他真的很小。

查尔斯下意识的抱住那孩子，手下的小身体又轻又瘦，单薄的让他想起曾经养过的幼猫，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捏碎。

孩子有一双很纯净漂亮的绿色眼瞳，静而深，含着担忧，他们身处的场景也变了。

周围建筑物的色调都很灰暗，像是整座城市都被蒙上了一层灰，抬头就能看见高耸的韦恩大厦，那是哥谭的地标建筑，身边则是一座滴水兽石像，绵绵阴雨不断落下，打湿了发梢。

查尔斯心想，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怎样悲伤的过去，才会让他的内心一直下雨呢？

唯一让人庆幸的，大概就是这薄薄的雨幕中，可以隐约看见天际有一道微光从云层中落下。

查尔斯很快意识到他居然是站着的，这让他可以俯视那个孩子。

杰森仰着脸看着这位拥有婴儿蓝眼眸的变种人领袖，再次说道：“x教授，您该醒过来了，外面有人使用你的能力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现在能扭转局面的只有您了。”

“孩子，别急。”

查尔斯蹲下，温和的说道：“我已经听到你的声音了，咱们走吧。”

离开精神世界的那一瞬，无数画面呈现碎片状进入查尔斯的脑海，有父亲暴躁的责骂和毒打、母亲沉浸白色粉末时空茫的眼神，邻家姐姐死前最后一次道别，还有几乎是无尽的饥饿、寒冷、仿徨，以及仰望高空时对希望的向往。

以及腹部那简直像是被刀搅动一样的痛苦，每次呼吸胸腹处也传来钝钝的痛，让人怀疑带着这些痛苦的人如何还能站立和活动。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几乎发不出声音，喉咙火烧火燎的。

有人托起他的上身，喂他喝下两口清水，查尔斯咳了几声，眼中映入一抹清澈的绿，扶着他的少年穿着红黄绿色的制服，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多米诺面具，他轻易的认出这是正联顾问身边的知更鸟才会有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