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不明白他的&ldo;甘愿&rdo;二字意之所指。

去年冬漫天的雪粒子又在心头簌簌落下，一恍已半年，我却从没有问过。

因为甘愿，所以驻足回首？因为甘愿，所以带我离开禁锢了我半生的深宫？

我时而贪心地想，若答案能这么简单，那该多好。

我说：&ldo;我只是觉得看不透。

有时候以为自己已足够了解，可往前一步，你又是另一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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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去年春，他千里迢迢来京城与我提亲，本是好事一桩却因多年前的纠葛竹篮打水。

就好像今日，我因他与白朽匪浅的关系辗转寻来，看到的，却是儿时一场摇摇欲坠的誓约。

于闲止回过身来。

他看着我，悠悠眸色如映了山水月色。

&ldo;你这么想？&rdo;他问我，然后却叹道：&ldo;可我以为，看不透，不了解，不过是因为从未真正地放在心上。

&rdo;

&ldo;时而我在想，倘若儿时一别，你我都未曾遇上后来那些该多好。

你在深宫安心做你的公主，我在远南做好我的世子。

等到你十七岁，就依儿时说好的那样，我去京城娶你。

八十一抬大轿，一百三十六抬聘礼，还要有千人随行。

这是大随娶公主的仪仗，我自幼便记着，便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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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我到底无法阻止。

无法阻止你遇上慕央，更无法阻止朝廷与远南的纠葛。

你十七岁那年落难，我去宫中看你。

我看到你一人跪在天华宫前，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只求皇上不要废除你与慕央的婚约。

那时我便知道你心里已没有我，亦或者，从未有过。

&rdo;

&ldo;所以那时我就猜到，哪怕让你拿后半生的荣宠，自由，甚至性命做赌注，你也不肯嫁我为妻。

即使嫁我为妻，是当时唯一救你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