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前这个女人让他到了这个境地的，用轻描淡写的过程和他自己在这个夜晚里突然重生的欲望。

&ldo;你的条件优厚到让我……&rdo;肖景深摊了一下手，&ldo;我很怀疑我值得你这样去付出么？&rdo;

&ldo;把这种我随手就能拿出来的条件看成了付出，肖景深你这些年到底是混在了多低能的圈子里。

&rdo;

桑杉冷笑。

肖景深感觉自己脑海中的一根弦儿被人拨弄了一下。

他认识的桑杉永远都能做到她承诺的，无论是成为全班第一，全校第一，还是跳级，还是取得奖学金，还是……他高中毕业他们两个人就分手的约定。

&ldo;这么晚了，我有点饿了。

&rdo;此时此刻，一切都尽在掌握本该乘胜追击的女人突然扯开了话题，肖景深看着她走到了酒柜旁边，打开冰箱拿出了一个小纸盒。

拆开纸盒，里面放了几块切好的蛋糕。

&ldo;这家布朗尼还蛮好吃的。

&rdo;

晚上11点55分，一块洒着核桃碎的巧克力色布朗尼蛋糕被桑杉摆在了肖景深的面前。

&ldo;先吃口甜的补充体力，省的你大脑容量不够想东西想多了还缺氧，明天反悔了就说我坑你。

&rdo;

肖景深吃了一小口，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桑杉已经背对着他在看材料了。

巧克力蛋糕甜美中带一点巧克力特有的苦涩，柔滑的口感在唇齿间翻转，还有朗姆酒的香气，在鼻尖，在舌尖……

轻轻地，男人眯了一下他的眼睛。

&ldo;我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她很喜欢做吃的，偶尔也会讲故事，有一次在一家甜品店，她告诉布朗尼蛋糕是个黑人老太太做传统巧克力蛋糕失败的产物，她忘了打发奶油，所以有了这样的一个失败品。

可是失败造就了一种新式蛋糕的出现。

所以，我们有时候很难去定义失败……&rdo;

桑杉低着头，灯光从她的身后洒下，没人能看清她此时的表情，只有男人觉得，这大概是这次见面以来，对方最柔软的姿态。

&ldo;也许失败了也可以试试，也许去回味一下失败的人生，能得出其实自己不那么糟糕的结论，也许有些收获是在过程里，我们不能只看着一个让人失望的结果。

这些其实都是她给我灌的鸡汤，虽然我出了名的功利又刻薄，可是还觉得里面有些话是有道理的，特别适合用来给你这种人洗脑，说不定运气好一点、你咬着牙再走一点就撑过来了呢。

话说回来，谁又没失败过，失败了一天和失败了十年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还活着。

&rdo;

女人扯着嘴角轻轻笑了一下，最后总结道：&ldo;只要还活着，就该试试能不能翻盘，不然直接跳楼更痛快。

&rdo;

随着桑杉说的话，肖景深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响越来越剧烈。

可他还是怕将来会失望，不是自己会失望，是这个女孩儿，肖景深特别恐惧自己有一天从她的身上看到对自己失望的神情，与那种恐惧相比，他更希望十几年前的自己在她的心中是个代表快乐的符号，而现在的自己于她只是个不得一提的陌生人‐‐一个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陌生人。

比他的人生更空虚的，莫过于一颗心。

何曾没有热血，凉透也已十年。

男人面带微笑地低头说，语气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女孩儿：&ldo;我可以跟着你干，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也不图什么大红大紫……你别为我费那么多心力了，我不值得。

&rdo;舌头上还带着蛋糕的甜，在一瞬间，蔓延成了苦涩。

&ldo;你要是不能大红大紫，我要你有何用？再说了，就算我有资源给你，你也得能拿在手里啊，没有话题，没有热度，没有代表作，你在那些大导演面前光着屁股跳孔雀舞他们都不会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