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妹妹确实很聪明,是数竞的好苗子哇。”苏哲聿说着,也坐到单子淮边上,有点艰难地盘腿他两条长腿坐下:“我看单然也半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毛绒娃娃呢?”
“然然一直稀罕那个老虎。”单子淮解释道:“那个老虎是妈妈留下来的,她从小抱着。”
苏哲聿听到这话,眉眼垂下了些,轻轻说了声“抱歉。”
“然然的病导致她情绪不是很稳定,有时候可能会很暴躁”单子淮把自己刚刚在做着的英语卷子摊平,抿住思考着下面该怎么说,但是安静了一会,实在措辞不好,最后说道:“实在麻烦你了。”
单子淮的房间实在很小,两个人不得不挨在一起坐着,但是房间整齐到一尘不染的程度,苏哲聿猜测单子淮肯定有点洁癖在身上。
两个人挤在一起,本来就热的房间更难熬了,电风扇吹出的风都仿佛是热的,平时自己在家里都会开空调,苏哲聿实在有些不适应,把袖子挽到了肩膀处,另一只手抓着草稿纸扇着风。
单子淮倒是一点也不嫌热的样子,坐得板板正正,一脸的认真样子。
很可爱,苏哲聿忍不住这样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想法,空气好像变更燥热了。
“你要吃冷饮吗?”见苏哲聿在给自己扇风,对方想起什么一样问苏哲聿,苏哲聿确实热得难受,立马点头。
单子淮起身去冰箱,然后手里捧了两三个不同的冷饮回来,递给苏哲聿一个哈根达斯。
为什么单子淮家里会有哈根达斯?苏哲聿诧异了一下,不过没有多问,从他手上挑了一个老冰棍
“我想吃这个。”他笑笑说,想来单子淮也很少吃这种牌子的冷饮。
拆开包装,苏哲聿大咧咧地一口咬掉了四分之一,可算感觉到了一点凉意。然后再把讲义中的重点指出来,继续和单子淮说道:“这种题目你要注意后半句的时态。”
单子淮用红笔在句子后面写下了“时态”两个字,字如其人,单子淮的字也是小小的,一笔一画,有点像小学生写的,但是不难看,只给人一种乖巧正经的印象。
老式风扇单调机械地转,苏哲聿嘴里咬着半根冰棍,单子淮则搅动着手里那杯香草味的哈根达斯,他吃得很慢,用小木勺沾一小勺,然后用舌头慢慢舔着。
咬完冰棍的苏哲聿没有急着去扔掉小木棍,而是嘴里叼着木棍看单子淮颇为吃力地做选择题。
单子淮皮肤很白,穿着一条不到膝盖的灰色短裤,大腿一直压在竹席上,出现了一条条很明显的红色纹路,可能压久了有点疼,单子淮换了个姿势,揉着压红了的腿部。
他写字时候屈着腿,看题时候脸会凑得很近,旧t恤的领口有点松垮了,苏哲聿侧下脸,就会看到领口下晒不到太阳的皮肤,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因为皮肤白,所以衬托得更加明显了。
只看了两眼,苏哲聿便别开了脸看别的东西
单子淮的窗台上挨个排列着一串他收集来的石头,石头下面是几本有些折边了的国家地理杂志。
“难怪你地理好了。”苏哲聿说,因为叼着木棍,所以吐字含含糊糊的。
“嗯。”单子淮的回复仍旧一直是很淡淡的,但是因为被太多英文字母折磨得失去了光的眼睛又稍微亮了一些。
“这是什么石头呀?”苏哲聿伸手想去触碰最大的那块,又迟疑了一下:“我能摸吗?”
见单子淮点点头,苏哲聿才敢小心翼翼地捧起来。
“这是叠层岩。”单子淮解释道:“叠层岩多出现在爱格兰岛的山脊上。”
果然顾名思义,这块岩石上层次分明,像是印刷上去图案一般。
似乎嫌光讲不清楚,对方头凑了过来,指着那些独特的纹理说他们的形成原因。
挨近了就能闻到单子淮发梢淡淡的皂香味,苏哲聿饶有趣味地听单子淮絮絮地说。
很难得,单子淮会说这么多话。
“你哪里搞到的,好漂亮。”
“杂志。”单子淮手指了指,苏哲聿这时候才发现单子淮不大的柜子里还有一大摞的地理杂志,整整齐齐地按照期刊时间整理在一起。
“我先把题目做完。”单子淮又缩回了自己的脑袋,话变多了不少:“你有兴趣的话我过会和你说。”
“好哇。”苏哲聿点点头,不过他对叠层岩确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单子淮眼里放光的可爱样子却让他很感兴趣。
再过了一会儿,单子淮终于纠结完了,他翻出答案看了一下,用红笔划掉了一个答案,似乎还挺满意的:“错了一道题。”
“should可以省略。”苏哲聿也挺满意的,解释了一下唯一错的题目,他发现单子淮头脑其实很好,讲一遍的东西几乎立马都会了。
毕竟是单然的哥哥,不至于因为太笨所以成绩不好。
这样想着,苏哲聿接过单子淮的练习册,在其他对的题目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勾。
毕竟上次翻单子淮卷子时候,他就注意到单子淮只给自己画叉不画勾。
“其实你很厉害的,以后多给自己画勾心情会好。”苏哲聿想给单子淮鼓点劲。
单子淮点点头,看着那个张扬的对勾似乎笑了笑,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问道:“苏哲聿,你觉得逃避可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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