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倒霉的是,死讯传来时,上流社会几大家正值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酒会,数名女眷当场被惊的方寸大乱,有哭的有叫的有晕的,最夸张还要数秦家身怀六甲的少奶奶,美人泣涕哀绝,捧着肚子委顿在地,当天晚上就早产出一个小猴子似的男婴——护士抱出来说恭喜的时候,急匆匆赶到的秦先生正站在荧光绿色的小夜灯下方,照出来的那个脸色儿啊,好多人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可真是牛逼透了,后来据不完全统计,白今宵葬礼上,够得上他未亡人身份的——也就是有过深入交流的女性——就有二十余个,其中自然包括了为爱产子的秦太太。再算算他进城才一年半,日常还得上课打工,这效率这手段……真的,满城男人都得感谢那位疲劳驾驶的卡车司机,不然焉知日后他们不会像秦先生一样,脑袋顶上莫名其妙就绿油油了。
绿油油的秦先生很是发了一阵疯,最后好歹看在大儿子的份儿上,没把老婆和野种赶尽杀绝,只离婚了事。
先秦太太一夜之间经历真爱暴死、而自己竟然只是对方庞大后宫一员、私情败露被老公扫地出门三大惨事,名声算是彻底臭了,日子简直没发过。这边刚坐完月子,那边就钓了一个即将回国的老外,挥一挥衣袖,告别了这块令人齿冷的伤心地。
留下来的俩儿子,大儿子时年六岁,继续呆在秦家当大少爷,小儿子则交给外公外婆:愿意养就给口饭吃,不愿意养就随便送谁,反正爱咋咋地,沙扬娜拉。
是的,李止空就是那个爱咋咋地的小儿子了。
跟富贵锦绣的秦家不同,老李家都是文化人——李止空的外公外婆教书育人一辈子,只生了先秦太太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倾心培养结果落了这么个下场,得亏老两口身体硬朗,不然可能当场就被打击的驾鹤西归了。
一开始,对李止空这个外孙,老两口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如鲠在喉。爱吧,爱不起来,恨吧,也觉得一个小婴儿懂什么,还不是前世不修爹妈造孽……纠结数天,越看越心梗,干脆找了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妻,算是把孩子送养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就送养了一年不到,那对夫妻居然神奇地怀孕了!
孕妇妊娠反应超大,先前领养的便宜儿子就顾不过来了,人家倒也没说要弃养,可老两口毕竟血脉相连,不能眼看着亲外孙吃苦受罪吧?干脆抱回来,又换了一家领养。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李止空那邪门儿的运气了。
他小时候一共换了三家养父母,都是医院判了死刑的不孕不育。可等他一到,嗬,长则两年短则数月,人家一准儿有喜讯!
到最后都把外公外婆整无语了,俗话还说事不过三呢,彼时李止空都快五岁了,生的那叫一个粉雕玉琢,眉眼间都是他那混账亲爹的影子,开朗爱笑,回来几天就横扫小区同龄小朋友,甚至引发了几起“争风吃醋”的小型战争……
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小崽子仿佛天生就知道该如何平息“后宫纠纷”,什么红颜祸水身不由己,在他这里不存在的。没过两天,战争几方就握手言和,团结在他周围一起过家家了
外公外婆亲眼见证了自家神奇外孙一回扮演新郎,迎娶数位新娘,一回扮演新娘,迎娶数位新郎……然后还特么巨和谐地完成了数人洞房的壮举后,彻底坐不住了。
怪不得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要放任不管,十几年后又是一个造孽的白今宵啊!得祸害多少无辜的小姑娘?良心过得去吗?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年就凭白今宵浪成那样,即使没有天降大卡车收他,哪天奸情败露,他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单单一个绿油油的秦先生就能把他给活撕了!
白今宵怎么样他们管不着,这一个好歹也是亲外孙。
外公外婆暗下决心:必须好好管教了,成才不成才先放一边,这种多吃多占的求偶观必须给他掰正了!
户口本移回来的时候,老两口顺便给小外孙改了名字。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按照老百姓眼中最朴素的理解,止空即为戒色——别管信的是玄之又玄的言灵,还是科学的“自我催眠”,只希望名字叫多了,小崽子能收一收神通,做一个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好少年吧。
……
病床上,李止空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心想真难为老爹给他当了十几年的反面教材,那形象比在世淫魔还要在世淫魔。搞得他从青春期刚发育就特别紧张,特意给自己买了把尺子,隔三差五量一量唧唧发育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特别亢奋。还从网上找了几份心理测试表,随时监测自己是不是变态了,对异性有没有犯罪的冲动。
非常神奇,李止空何止不亢奋,他简直如圣如佛,在同龄男孩们躁动的跟春天来了的大草原似的时,他从容淡定,没有一点世俗欲望。交女朋友?交什么女朋友!是学习不香还是运动不爽?女朋友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把外公外婆都感动完了,看,这就是教育的力量!
……狗屁的教育的力量!
李止空翻看完脑海中多出来的传承记忆,痛心疾首地给他亲爹道了个歉。
原来他只是还没成年。
小白兔多他妈可爱啊,人畜无害的,谁知道暗地里,居然是如此淫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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