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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良佐，你还是少说两句，我托你找的书呢？&rdo;

良佐是完颜承晖的字，别看完颜承晖是个金国人，但他从小熟读汉家典籍，文采出众，还在家中还挂着两张画像，一张是北宋名相司光马，还有一个是大文豪苏东坡，这种附庸风雅的举动，完颜绰很不以为然。完颜承晖这人，简单来说就是一装逼犯，三句话不离圣人教诲，祖宗之训，仿佛不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就浑身难受，他时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ldo;吾平生自当以司马先生为师，苏公为友。&rdo;

活脱脱就是一患了晚期中二病的少年！

完颜绪开口了，纵然完颜承晖再看不过完颜绰，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没好气地拿了书过来，递给他道：&ldo;你就惯着他吧，早晚会惯出毛病来！也不想想，小小年纪看这些，只会养得心性更加歹毒！&rdo;

完颜绰充耳不闻，就当没听到，瞟了一眼完颜绪手里的那本书，正是前段时间他央着给找的《罗织经》，著作人是唐朝女皇武则天时鼎鼎有名的酷吏来俊臣，说起来俊臣，最著名的怕就是那个请君入温的典故了，而这本《罗织经》，正是集来俊臣毕生心血所做，主要是讲如何罗织罪名，陷害杀人的，完颜绰本来是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态看这本集古今邪恶智慧之大成的诡计全书，没想到会被完颜承晖这么反对。

&ldo;罢了，满都还小，有好奇心也是好事，总归多学点东西没什么坏处。&rdo;完颜绪对这个弟弟一向宠爱，不过是看本闲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完颜承晖气呼呼地走了，跟这两兄弟简直没办法讲道理。

&ldo;满都，你今儿心事重重啊！&rdo;要是往常，完颜绰跟完颜承晖刚一见面就会开始斗嘴，两人吵起来可是谁都不服谁的，哪儿像今天这样，少有见自己这个自小疼爱的弟弟这般慎重其事，完颜绪也不由得收了玩闹之心，认真问道：&ldo;发生什么事儿了吗？&rdo;

第5章闲言碎语

看着一向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哥哥，完颜绰不忍心再欺瞒他，想了想，索性豁出去了，定定地看着完颜绪，一字一顿地说道：&ldo;忽鲁，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中都城里曾经有个谣言，说我并非荣王亲生，你可知道？&rdo;

完颜绪的脸色瞬间变了，黑得跟锅底一般，语气阴测测的，透着一股寒气：&ldo;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话可是能胡乱说得？&rdo;

&ldo;你到底知与不知？&rdo;完颜绰不依不饶，他跟完颜绪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对对方很熟悉。观完颜绪刚才的反应，似乎不像是并不知情，其实也很正常，完颜洪熙天潢贵胄，娶一个汉人女子为正妃，本就不合礼制，元妃虽然娇宠儿子，但完颜氏一族又不是真的吃素的，怎么可能容许混淆宗室血脉的事情发生，可见楼心月嫁入王府时是有人调查过她的身世背景的，那么自己的身份呢？完颜氏一族真的将他纳为自己人的范畴了吗？

完颜绪心下大惊，尔后又不禁深感懊恼，满都年纪尚小，不可能知悉这些上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究竟是哪个多嘴多舌地跑到他面前胡乱说话的？看来，应该找机会跟六王叔通个气儿，满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能再拿他当小孩子一般糊弄，身边服侍的那些丫鬟仆从也应该彻底查问一番，不要什么人都往满都身边带，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念及此，完颜绪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训斥道：&ldo;满都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是我大金国荣王世子，血浓于水，怎可能做得了假？这话莫要再说了，当心让六王叔听到伤心！&rdo;

&ldo;完颜绪，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rdo;年且五六岁的完颜绰一本正经。

完颜绰从来没这么冷漠地对完颜绪直呼其名，完颜绪对这个自己近乎一手带大的弟弟很了解，如果不是真的确定了什么，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地跑来质问自己，当即收了搪塞之心，板正脸色，道：&ldo;满都，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rdo;

&ldo;不否认吗？&rdo;完颜绰顿悟，既然完颜绪都知道，是不是代表了自己的身世在上位者中间并不是秘密，难为自己还苦恼了这么久，真是庸人自扰。

&ldo;否认什么？&rdo;完颜绪笑道：&ldo;满都，你是我大金国的荣王世子，无论如何，这一点都做不了假！&rdo;

&ldo;母亲七个月早产诞下我，光是荣王府内，闲言碎语就不会少！&rdo;说着说着，完颜绰忽然就怒了，这种被所有人联合起来欺骗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自己是不是金国小王爷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些乱嚼舌根子的好事者到底是什么意思？别有用心，想要趁乱浑水摸鱼？亦或者单纯地想要挑拨他跟完颜洪熙之间的父子亲情？

&ldo;满都，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混淆宗室血脉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六王妃也好，你也罢，都是入了我们完颜氏一族的族谱的，哪能做得了假？倒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中原武林人士，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满都你若是信了，才是真正让亲者痛，仇者快！&rdo;

&ldo;正所谓，三人成虎，闲言碎语传得人多了，难免动摇人心！&rdo;完颜绰放心不下的也在此，他日后可是要带兵打仗的，如果让人以此为借口，落人口实，可就麻烦了。

完颜绪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ldo;满都，这事儿不用你多操心，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的！&rdo;

&ldo;谢，谢谢……&rdo;完颜绰扭扭捏捏，想要诚心道谢，被完颜绪一挥手制止了。

&ldo;你我兄弟手足，血浓于水，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rdo;女真人入关到现在，完颜氏一族子孙凋零，有出息的更是没剩下多少，完颜绪仗义帮忙，不仅仅是看在跟完颜绰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更想好好拉拢这个弟弟，日后为他效力。

&ldo;满都，不要听信闲言碎语，更不要随便质疑别人对你的好。&rdo;完颜绪很认真地解释，想要开解完颜绰的心结：&ldo;外人传什么话，让他们传就是，但且谨记，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你既然身正，就更不应该担忧脚下的影子是否歪斜，是非曲直，世间自有公论。&rdo;

完颜绰默。

这又是什么意思？敢情自己纠结了半天，全都是在庸人自扰？

完颜绪叹了口气，很是感慨：&ldo;这好端端的，怎得忽然说起这些来了？真是……&rdo;

&ldo;忽鲁，娘亲昨晚找我谈话了，她想让我习武，我不愿意，娘亲很难过，她希望我谨记自己身上还留着一半宋人血脉，不要因为贪图一时之富贵，做出祸害宋国的事来！&rdo;

&ldo;大宋子民不应该为金国效力？这事儿是六王妃想茬了！&rdo;完颜绪轻笑出声，揉了把完颜绰的头发，道：&ldo;宋国人在我大金国为官的还少了吗？自从世宗皇帝大兴科举以来，金人宋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拘一格降人才，有能者为之，宋人总是这样妄自尊大，认为我们大金国处处不如他们宋国，殊不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大金国建国百余年，礼乐制度，典章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华，就拿皇爷爷来说吧，诗词歌赋，书法绘画，比之宋国皇帝亦是毫不逊色，宋人这种自认高人一等的自以为是，早就应该抛诸脑后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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