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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龙虽然没吃到他想象的猪肉炖粉条,但同样有得意的笑容。
锅里的内容绝对是一个正常人会无法忍受的,迷龙新添加的太多内容让锅里像发了旱灾,酱油则把锅底都染成了酱色,肉和油和粉条和菜叶抵死纠缠着,根本已经成了烂糊。
我给自己盛了一大坨,争抢是没有必要的,实际上全部人吃撑着后锅里还能剩下很多。
我打了个嗝,发现我真的已经吃不下了,我看了看我们这个圈子之外,李乌拉仍在那里躺着,用一种失魂的表情看着夜空,他在嘀咕什么我不关心,我也不在意是什么让他成了这样,我只知道那种表情也经常在我脸上出现。
我回头看了看迷龙,迷龙在逼迫羊蛋子吃完那碗除了热量以外大概不会提供任何东西的食物,但我有种他刚才在看我的感觉。
关我什么事呢?我过去了,轻轻踢了李乌拉一脚,把那碗杂糊给了他,李乌拉迅速坐起来,他在黑暗里捧着碗,头几乎埋进了碗里,我们听见一种猪吃食才能发出的急促声音。
碗再递回我手上时已经空了。
李乌拉,无感激,无愤怒,甚至都没有我们那样快被咸杀的生理反应。
迷龙看着,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冷漠和挑衅,&ldo;排座,吃了也要吭个气儿啊?&rdo;
李乌拉吭气了,&ldo;东北的猪肉炖粉条不是这么做的。
&rdo;
迷龙甩手,把一大截柴棒子飞在李乌拉身上,那响声让我们都觉得痛了,但李乌拉没什么反应,并且仍是那种气死人的腔调,他这会儿很像一个死士,&ldo;这真不是东北人的猪肉炖粉条。
&rdo;
他起身走了,回他独处的地方,我们的圈子里扑通响了一声,那是跳起来要去追打的要麻被迷龙给一脚勾倒在地上。
我们看着那家伙一步步沉入黑暗。
迷龙疯劲儿已过,看起来又回复了意兴索然,这时候他又成了遥远的,可畏的,&ldo;走啦走啦。
天下可没不散的席,好肉都让畜牲吃啦。
&rdo;
畜牲之一的郝兽医便在第一时间内站了起来,站到锅边,向大家团团鞠了个躬,&ldo;谢谢大家给留一口。
谢谢弟兄们嘴下留情。
&rdo;
他给那口锅盖上了锅盖,提起了那整口锅。
要走人的迷龙奇怪地看着郝兽医顾自行向后院‐‐迷龙并不了解我们的章程,所以他有点儿想打抱不平的愤憎,尽管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愤憎,&ldo;他这是干啥呀?&rdo;
阿译好心地解释:&ldo;每顿饭多少得留点儿。
给他养的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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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谁问你啦?&rdo;但他没再表示异议,&ldo;走啦走啦。
&rdo;
他没叫唤我们也在做猢狲散。
每天都是这样,现找来每顿饭,然后开始消磨每个晚上。
今天不同的是阔佬儿迷龙把他偶发的思乡化做了我们锅里的肉和油,然后就想疏远我们‐‐他无心再管我们明天的晚饭。
我和郝兽医合提着锅子,我顺便还想他帮看看我的腿。
郝老头子还在心痛,&ldo;这顿太糟蹋啦,足做得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