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背对着尚昀站立良久，才缓缓回过头。

眼中全然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楚央看着他平静道，&ldo;回我可以回的地方。

&rdo;

尚昀站起身，死死拉住他，&ldo;楚家满门被灭，你能回什么可以回的地方！

小央，跟我走！

&rdo;

&ldo;跟你走？&rdo;楚央的眸子缓缓转动了一下，轻声道，&ldo;师兄，我可以信你不是那叛门之人，可要我跟你走……呵，我只问你，三年前楚氏被灭门的时候，你去哪了？而在那之后的三年，你又在哪？&rdo;

&ldo;我……&rdo;尚昀想要解释，可故事太长，他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那一丝的犹豫落在楚央眼里，瞬间变了味道。

嘴角弯起的笑意像是嘲讽，楚央看着尚昀横亘在脸上的那道可怖的伤疤，心头便是一阵恍惚。

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突然说道，&ldo;我会跟你走的。

&rdo;

尚昀拉着楚央的袖口依然不松手，他的眼里心里此时满是对眼前人失而复得的欢心与无尽的心痛，然而，正是如此，他才恰恰忽略掉了眼前楚央眼中的已然熄灭的火光。

黯淡的仿佛灯灭。

&ldo;小央……&rdo;心中一悸，尚昀死死盯着楚央，不死心道，&ldo;我会替楚家报灭门之仇，你必须跟我走！

&rdo;

&ldo;提楚家报仇？可惜我现在连真正的灭族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rdo;楚央伸手掰开尚昀拉着他的袖口的手指，&ldo;况且……我已经嫁作他人为妾，又怎么跟你走？&rdo;

&ldo;嫁人？……妾？&rdo;尚昀眼前突然一黑，随即狠狠抓住楚央，眼中的红光又冒了出来，像是一匹脱笼的野狼。

&ldo;对。

&rdo;楚央静静看着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ldo;楚家灭门，你以为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身上挨了无数刀，仅存着一口心气，我被他从乱葬岗中挖了出来……&rdo;

他的话尚未说完，袖口便被大力拉扯开，露出手腕上一寸的细腻皮肤，莲花般嫣红的印记刻在白皙的肌肤上，艳艳灼目的绯红色，是双儿们的莲印开放后的颜色。

而正是着深红的色泽，灼伤了尚昀的眼。

默默拉起自己的袖口，楚央收回手，定定的望着尚昀。

尚昀看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双手，神色仓皇。

半晌，他才缓缓道，喉咙干涩道，&ldo;他对你……好吗？&rdo;

第94章

&ldo;他对你……好吗？&rdo;

&ldo;好啊。

&rdo;楚央笑了一下，&ldo;当然好。

&rdo;

暗巷内枯枝斑驳，一阵清风吹过，落在地上的长剑发出一声微弱的铮鸣，被细心擦拭的清澈光亮的剑身反射出清秀少年微微柔和了的眉眼。

身体紧绷，尚昀心间被楚央眉眼间自然流露出的温和刺痛了一瞬。

他想说，既然你过得好便是最好，楚氏灭门的的仇恨尽可交付于他一人。

而话到嘴边，话音却生生被卡住，就像嗓子里含了一道鱼刺。

是如鲠在喉的痛楚，咽不下，取不出，痛苦难捱，生不如死。

&ldo;他是谁？&rdo;嘴里含着满满的苦涩，尚昀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