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将垂落下来的发丝拨至耳后，原本掩没在青丝下的半张脸孔水落石出，而风景秀丽，使她屏住呼吸，不敢惊扰。

环顾了传送到的地方之后，他回头倾身，指尖抬起钟岚的下巴：&ldo;小徒弟？&rdo;

&ldo;塞壬？&rdo;

&ldo;对，是我，&rdo;他拢眉：&ldo;你被人虐待吗？怎么住在阁楼里？&rdo;

&ldo;……&rdo;

钟岚拨开他的手，五脏六腑归位，脑子也重新正常运作。

向海妖解释了一下人类位面贫困户的生活水平，以及家里隔音不好后，他压低声音表示谅解，并提出了解决办法：&ldo;要是被发现了的话，我就唱一首安眠曲让他们睡下去。

&rdo;

仰望妖魔的高端操作。

&ldo;来，我们合照一张。

&rdo;

&ldo;塞壬，我发现了一个问题，&rdo;钟岚为难地看住他：&ldo;你不说话的时候，太像女孩子了，拍进照片里的话，应该会更像。

&rdo;

看见真人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许多水手跟他表白。

如瀑长发黑中带着浅浅的蓝，塞壬皮肤偏白，方才他俯身靠过来的时候，鼻端是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海水味，余光瞥到颈项底下一点血管的极淡痕迹，不至于可怖，只透出一种脆弱易碎的性感。

&ldo;啊？&rdo;

塞壬挑眉，唔的一声。

正当钟岚以为他要打消这个念头，打道回府的时候，他举起右手，原本修剪得浑圆可爱的粉色指甲忽然暴涨出真面目，瞬间化为凶锐的利爪，在暖黄灯光下，映着杀气腾腾的冷光。

接甲片都没这么有效率。

在钟岚为这非人一面愕然之际，他以利爪往长发上比划数下，发丝尽数碎落，在碰到地面之前，又化为光点消失。

塞壬对着房间里的镜子端详片刻，又补了几下，终於满意地将利爪变回去，面对着焕然一新的帅哥，她内心充满了波动。

……还有这种操作？？？

钟岚回过神来：&ldo;我的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而且只是小事，你蓄了这么久的长发……&rdo;想起刚才能去拍洗发水广告的一头长发就这么没了，她内疚得要吐血。

他闻言失笑。

&ldo;头发而已，用妖力随时能重新长回去。

我长发形象用了很多年，也是时候换种风格了，怎么，好看吗？&rdo;

为了求证新形象是否同样帅气逼人，塞壬弯腰靠得更近。

他笑的时候，眉眼唇角弯成暧昧的弧度，漂亮的男人大多美得很有侵略性，而他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得整张脸的气质都柔软了下来──在这个距离下，她能看到他双眼不是纯粹的黑，光映进里面，绽出一点海水蓝。

漂亮到一个程度，不像真人，钟岚反倒心平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