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内心微微颤动一下,刚要仔细询问,小乞丐抢先开口:&ldo;俺干爹昨夜未卜先知有人要杀他,才让白狗儿当了替死鬼,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解救金陵城的。&rdo;
&ldo;哦,是吗?&rdo;胡大海根本没听进小乞丐的话,却更看清他的表情,与吴王太也相似。&ldo;既然你认定干爹真有本事,就把你干爹请往南城吧。&rdo;
第十六章当了一回猪
胡大海让部下寻找一根竹杠,抬着郭晓聪走。
明军攻占金陵城时间并不很长,残垣断壁触目可见。部下没费多大事找来一根断木棒,问胡大海可使得。
胡大海接过去掂了掂:&ldo;使得,使得,抬两口大肥猪都足够了。看他的小模样不会比两口猪还重。&rdo;
断木棒插入绳索,两名兵士晃晃悠悠抬了起来,看样子毫不费力。
当着两位的面像死猪似的被抬着,郭晓聪恨不得找个雪窟钻进去。手脚被绑毫无办法。
胡大海这次是来真的,郭晓聪不敢再说张士诚大军攻进来把他们全部杀光的话。只是连声喊:&ldo;胡大海你等着,我要到吴王那里告你去。&rdo;
&ldo;好呀,那要等你帮俺打退了张士诚才成。&rdo;
&ldo;你如此待我,还想让我帮你,真是痴心妄想。&rdo;
&ldo;你以为你是谁,诸葛亮还是张子房?&rdo;胡大海嗤之以鼻,&ldo;老子把你绑到城墙上,是要让你当靶子使的。张士诚仓促来攻,弓箭不会带得太多,把你绑在城墙上,怎么也能消耗他们百八十支利箭。&rdo;
什么,要把自己当成活靶子?郭晓聪反而平静下来,咯咯笑道:&ldo;胡大海,我还曾未品尝过万箭穿身是什么感觉。好的很,好的很哪!&rdo;
胡大海马后传来嘤嘤的哭泣。郭晓聪不回头也知道是莲儿。平常人都说&ldo;老婆是人家的好,儿子是自己的好。&rdo;谁能在这个时候最关切自己,还得算是老婆。
莲儿在哭,佳儿怎么听不到一丝动静。别是自己还没死,就另打主意了吧。郭晓聪暗恨,一旦脱离苦海,就和她唱一出马前泼水。
副千户请示胡大海,其他的人怎么办。胡大海不假思索道:&ldo;女人让他们回家,男人一起上城墙防守。&rdo;
听说可以回家,赵氏拉住女儿就要走,莲儿死活不愿离开,要随郭晓聪一起上城墙。
&ldo;小郭子,你小子福气不小啊!要是有个女人如此对待俺老胡,俺就是被乱刃分尸也情愿。&rdo;
身子捆得结结实实被悬在断木棒上荡来荡去,郭晓聪头昏眼花脸憋得通红。想喝骂胡大海,却再无法出声。
&ldo;莲儿,郭晓聪估计没多少时间的活头了,你就是哭倒金陵城也救不了他了。&rdo;好久没有出声的沈佳在一旁帮腔。
郭晓聪暗骂,沈佳儿,但愿将来你能嫁给我。我要不让你受一辈子活寡不算人。
&ldo;听听,人家沈小姐就是比你懂事。还是随娘一起回去好好过日子。&rdo;赵氏用力拉扯女儿。莲儿不过是十四五的小姑娘,很容易被拉走。嘤嘤的哭泣从黑暗中不时送入郭晓聪的耳畔。
大群人簇拥着木杠继续向前而去。胡大海最关切的是城墙防守情况,嘱咐副千户好好看护郭晓聪,带着他亲兵卫队先行一步了。
李保儿趁此机会靠近木杠,轻声问郭晓聪:&ldo;干爹,你总是说这些人是俺舅舅的部下,怎么一个个都想害你?&rdo;
郭晓聪呼吸都困难,哪有精神回答他的问话。李保儿也看出他很难受,奔向副千户:&ldo;快放了俺干爹,他人都快死了。&rdo;
&ldo;人快死了!不是还没死嘛!&rdo;副千户嘻嘻笑道,&ldo;你的干爹作用特别大,要替俺们挡利箭的,说不定还有你一份。把他放了,你替俺们挡箭哪!&rdo;
李保儿信以为真,拦住他的马头:&ldo;大人,俺愿意替干爹挡箭。&rdo;
郭晓聪感动的差点哭了,又有些惭愧,自己认他干儿子,不过是想沾光。两天里,自己喝来唤去,何尝给过他好脸色。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话:&ldo;保儿,干爹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副千户用马鞭敲敲李保儿的脑袋:&ldo;小要饭的,没看出来你挺仗义啊!&rdo;刚想把鞭子抽回来,却被一双手紧紧握住。
抓住鞭子的人是李保儿。
&ldo;你活腻了,真想死?&rdo;副千户左手去摸腰间的刀,却被一把宝剑紧紧压住手腕。
实施偷袭的是去而复返的沈佳,喝令副千户:&ldo;命令你的人把郭晓聪放开。&rdo;
莲儿哭哭啼啼求了胡大海半天也没用,最终还是这位刁蛮任性的大家小姐救了。郭晓聪暗叹:&ldo;家中留下莲儿做贤妻良母,外面带着沈佳又风光又能当保镖,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rdo;
副千户正在愣神,李保儿手中用力,早将他扯下战马。那把寒气逼人的宝剑顺势抵在他的前胸。
副千户跟胡大海打老了仗的,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千名部下都随胡大海去南城了,除掉两名抬杠子的,机动兵力仅是他一个人。
&ldo;沈小姐,你别忘了沈府是从何处而来,别给你爹找麻烦。&rdo;
副千户威胁沈佳,沈佳却笑道:&ldo;月黑雪厚好杀人,本姑娘把你杀死埋了,等雪化了胡大海才能找到你的尸体,账能记到本姑娘的头上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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