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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回威海后，李鸿章于七月初六日致电丁汝昌，说&ldo;方伯谦牙山之役敌炮开时躲入舱内，仅大二副在天桥上站立，请令开炮，尚迟不发，此间中西人传为笑谈，流言布满都下&rdo;。

此后，八月十八日（9月17日）午后，北洋水师与日本联合舰队在黄海展开激战。海战中，方伯谦即率&ldo;济远&rdo;逃出阵外。僚舰&ldo;广甲&rdo;见状，也随之逃跑。日本先锋队四舰转而围攻&ldo;经远&rdo;，将&ldo;经远&rdo;划出阵外击沉。

八月十九日丑刻，&ldo;济远&rdo;首先回到旅顺，方伯谦报称&ldo;济远&rdo;&ldo;船头裂漏水，炮均不能施放，驶回修理，余船仍在交战&rdo;。相隔近4小时，舰队方返回。

八月二十三日，丁汝昌向李鸿章电告接仗情形：&ldo;&lso;济远&rso;首先退避，将队伍牵乱，广甲随逃。若不严行参办，将来无以儆效尤而期振作&rdo;。李鸿章因而作出奏请：&ldo;兹据丁汝昌查明，&lso;致远&rso;击沉后，该管驾方伯谦即行逃走，实属临战退缩，应请旨将该副将即行正法，以肃军纪。&lso;广甲&rso;管带澄海营守备吴敬荣，亦随&lso;济远&rso;逃至中途搁礁，咎有应得，惟人尚明白可造，可否革职留营，以观后效&rdo;。二十四日清政府下令将方伯谦&ldo;撤任，派人看管候奏参&rdo;。同日，军机处电寄李鸿章谕旨：&ldo;本月十八日开战时，自致远冲锋击沉后，济远管带副将方伯谦首先逃走，致将船伍牵乱，实属临阵退缩，著即行正法&rdo;。翌日凌晨5时，方伯谦在旅顺黄金山下大船坞西面的刑场上被斩首，时年41岁。

因为叔父的缘故，方莹在海军里面一直抬不起头来。&ldo;叔父呀叔父，你怎么不像邓世昌那样，死也要死得其所啊！&rdo;

他全身发起抖来，他的眼泪又快滚下来了。

那侍女看他发颤发得厉害，就想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喝酒，好教他把精神安定安定，所以对他说：&ldo;酒就快没有了，我再去拿一瓶来罢？&rdo;

停了一会方莹听得那侍女的脚步声又走上楼来。他以为她是上他这里来的，所以就把衣服整了一整，姿势改了一改。但是他被她欺骗了。她原来是领了两三个另外的客人，上间壁的那一间房间里去的。那两三个客人都在那里对那侍女取笑，那侍女也娇滴滴的说：&ldo;别胡闹了，间壁还有客人在那里。&rdo;

方莹听了就立刻发起怒来。他心里骂他们说：&ldo;这帮婊子养的狗男女，等到我以后带着军舰，登陆日本，不把你们杀光，我就不是人！&rdo;

他马上就想跑回去&ldo;海天号&rdo;巡洋舰上朝东京开炮。但是他的心里，却很羡慕那间壁的几个俗物。他的心里，还有一处地方在那里盼望那个侍女再回到他这里来。

他按住了怒，默默的喝干了几杯酒，觉得身上热起来。打开了窗门，看了一会，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觉得好笑。呵呵的笑了一回，他用手擦擦自家那火热的双颊，便自言自语的说：&ldo;醉了醉了！&rdo;

那侍女果然进来了。见他红了脸，立在窗口在那里痴笑，便问他说：&ldo;窗开了这样大，你不冷的么？&rdo;

&ldo;不冷不冷，这样好的夜景，谁舍得不看呢？&rdo;

&ldo;你真是一个诗人呀！酒拿来了。&rdo;

&ldo;诗人！我本来是一个诗人。你去把纸笔拿了来，我马上写首诗给你看看。&rdo;

那侍女出去了之后，方莹自己觉得奇怪起来。他心里想：&ldo;我怎么会变了这样大胆的？&rdo;

痛饮了几杯新拿来的热酒，他更觉得快活起来，又禁不得呵呵笑了一阵。他听见间壁房间里的那几个俗物，高声的唱起日本歌来，他也放大了嗓子唱着说：&ldo;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rdo;

高声地唱了几遍，他就在席上醉倒了。

一醉醒来，方莹看看自己睡在一条红绸的被里，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气。这一间房间也不很大，但已不是白天的那一间房间了。房中挂着一盏十烛光的电灯，枕头边上摆着了一壶茶，两只杯子。他倒了二三杯茶，喝了之后，就踉踉跄跄的走到房外去。他开了门，却好陪伴他的那侍女也跑过来了。她问他说：&ldo;你！你醒了么？&rdo;

他点了一点头，笑微微的回答说：&ldo;醒了。便所是在什么地方的？&rdo;

&ldo;我领你去罢。&rdo;

他就跟了她去。他走过那条夹道的时候，电灯点得明亮得很。远近有许多歌唱的声音，三弦的声音，大笑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来。刚才的情形，他都想出来了。一想到酒醉之后，他对那侍女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觉得面上又发起烧来。

从厕所回到房里之后，他问那侍女说：&ldo;这被是你的么？&rdo;

侍女笑着说：&ldo;是的。&rdo;

&ldo;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do;

&ldo;大约是八点四五十分的样子。&rdo;

&ldo;你去开了账来罢！&rdo;

&ldo;是。&rdo;

方莹付清了账，又拿了一张纸币给那侍女，他的手不觉微颤起来。那侍女说：&ldo;我是不要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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