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道:“上头来要人,出了差错你担待得起?”
情报科同事不以为然,“哪个上头?”
“别动组。”穿便装的青年走来,亮出文件的红头标,“够不够资格?”
蒲郁对这人有印象,时常出入单位楼,却没发现就是别动组的成员。他让蒲郁立即同他走一趟。
蒲郁和同事交接工作后,跟着青年走出大楼。青年指向路边的车辆,“喏,上车吧。”
怀疑对象被带走调查的事,蒲郁没见过也听说过。她一下慌神,“这是去哪里?”
“上车就是了。”
蒲郁上了车,发现后座上几个纸箱装着她的物什。她忙问:“你们搜过我屋子?我犯了什么事?”
无人理会,蒲郁心绪渐沉。
少顷,车开进明故宫机场,停在僻隅的一架飞机前。便衣们让蒲郁下车,而后抱起纸箱往飞机那儿走去。他们回头见蒲郁没跟上,道:“愣着干嘛?”
蒲郁轻轻“哦”了声,亦步亦趋。
如何不愣神,不远处从舷梯走下来的男人可是二哥啊。
红的一点没入飞机之后,澄金的粉彩的晚霞笼罩机场。他穿中山装,手负在身后。和梦里的很相像。
“小郁。”他说。
她迟缓地笑了。
有许多要解释的,但吴祖清只说:“我来接你了。”
也只这一句便够了。
蒲郁搭上他伸出的手。忽地,瞧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她道:“二哥原来没有戴首饰的习惯。”说完顿住了。
长在租界里,还不懂无名指戴戒指的意味么?尤其戒环上镶嵌几颗细钻石,对吴祖清来说当是很华丽的。
蒲郁缩回手,吴祖清没说什么。待上了飞机,落座,他轻轻拉起她的手,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和文苓结婚了。”
“是……”蒲郁嗫嚅道,“什么样的婚姻?”
“什么样的男女朋友,什么样的婚姻。”
说得很明白了,可蒲郁一下起了反抗情绪,想得到最切实的答案。她看着他,问:“那二哥与我呢?”
吴祖清喉结动了下,“你以为是什么样的?”
“我想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吗?”
她过去再懂事也还是女孩,说类似呷醋的话,或赌气或傲气,笃定可以任意妄为。而今她很平静,任何答案都能接受般的平静。
吴祖清意识到不同以往了。
“嗯。你想什么样,就什么样。”
飞机启动的轰鸣声中,蒲郁覆住了吴祖清戴戒指的手,“我是不会变的。”
良久,她听见旁人轻声道:“飞起来了。
“二哥应承的事不会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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