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一个呢？

是被马蹄践踏而过的那一个么？

是玄北丢掉的？还是他丢掉的？

抑或是新一个？

虞子衿心下奇怪：哪有这么多福包？一个接一个的。

&ldo;是老先生来了。

&rdo;

牯夏拉字正腔圆的声儿打断虞子衿一本正经地思索。

他站起身来，客客气气朝来人笑，待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身旁入座，他才坐下，又顺手替人倒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的顺畅，半点不别扭。

没阿谀奉承，也没屈尊的高贵感。

这一点也与玄北天差地别。

虞子衿将这些看在眼里，再扭头去看那个满脸细长褶子的老人。

一个与他蔻丹娘亲熟络的人已然这般老，若是蔻丹娘亲活着，是否也将有这一道道褶子？

虞子衿可想不出这样老的女子要如何做上京第一美人，也觉着蔻丹难有这衰老容颜。

可惜没了。

也幸好蔻丹没了。

或许虞子衿实在与蔻丹容貌气质相似九成九，这老先生也是一眼识出他身份，竟是一下热泪盈眶，&ldo;你、你是蔻丹之子？&rdo;

是吧？

虞子衿迷迷糊糊点点头。

&ldo;不曾听闻蔻丹曾有子嗣。

&rdo;老先生缓缓道：&ldo;不过你与蔻丹相貌如出一辙，但凡蔻丹故人皆能识出。

&rdo;

&ldo;她是个好人么？&rdo;

&ldo;什么？&rdo;猝不及防的提问让老先生反应不过来。

虞子衿又一个字一个字说：&ldo;蔻丹娘亲是不是一个好人呀？&rdo;

&ldo;是不是好人&rdo;老先生呵呵沙哑笑了两声，唇角夹着苦涩：&ldo;她……应当是个好女子，却不是良家妇女。

&rdo;

不知怎的，牵扯到蔻丹好坏怎都如此含糊呢？

老先生眼珠子一动不动，他这是回到好多好多年前去了。

&ldo;蔻丹呀，她若看你一眼，便会叫你觉得此生无憾。

她对你笑，则是三生有幸……&rdo;

老先生口中是一个美艳四方又玲珑剔透的蔻丹，她一字不识却能探知人心底，性情潇洒坦荡不似一般弱女子。

可惜红颜薄命，是个不该承深情的驱壳，早早凋零在状元府。

&ldo;她若不曾嫁入状元府，或许……&rdo;老先生欲言又止。

虞子衿丈二摸不着头脑。

无论红姨口中的蔻丹还是老先生口里的蔻丹，好似都与他亲眼所见的蔻丹有几分瓜葛，又有难以跨越的距离。

蔻丹究竟是什么样？

或许只有过去的时日知道。

虞子衿依稀摸到一个理：人人眼里口里的蔻丹，皆是他们看到的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