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薛福辰一百个看不起那些自以为是老腐朽,可也看不惯六王爷奕訢百般的讨好洋人。可惜的是自己不过刚刚被提拔为军机处行走,人微言轻,只能须臾蛇委。
今天从工部衙门被惇亲王叫到府上去,惇亲王告诉他一件机密大事,让他吃了一惊。原来节制四省的两江总督曾国藩会同江苏巡抚李鸿章,浙江巡抚左宗棠联合给两宫太后上了一道数万字的折子,看了这道折子后把两宫太后给吓坏了。两江总督曾国藩对南方革命党做了大量的调查,得出的结论是令人震惊的。曾国藩认为如果朝廷不对南方认真的加以防范,一旦南方发难,有可能几年之内就可以攻陷北京。曾国藩说南方叛匪外有洋人支持,意大利和普鲁士已经公开承认了他们,英法两国态度暧昧,和南方关系密切。他们自身拥有叫人难以想象的庞大实力,据查他们在加拿大拥有大片土地和大量军队。海军方面有6到9艘中小型铁甲舰,其他战舰不计其数。经济方面拥有庞大的财力,据查威龙商号可能就是属于南方的商号之一。在南方叛匪很的人心,农民百姓极为拥护,而且这种思想已经开始向北扩散。南方叛匪在政治,经济,军事,民心上已经渗透到大江南北,形势岌岌可危。曾国藩希望朝廷尽快拿出对策以早做防范。东太后的意思是马上下诏抄送各部衙门和军机处商讨对策,但西太后唯恐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引起朝野震动,把下诏的事情给压下了。两个女人急召议政王奕訢;惇亲王弈誴;内阁大学士,工部尚书倭仁;内阁学士,户部尚书翁同和;内阁学士,兵部尚书麟魁;入慈宁宫商讨。
两宫太后端坐在凤榻上,这五个人一起跪倒请安。慈禧柔声说:&ldo;各位都起吧。小安子,给各位大人看座。&rdo;五个人都坐定了。她又说,&ldo;这是两江总督曾国藩会同江苏巡抚李鸿章,浙江巡抚左宗棠联合上的六百里加急密奏折子,各位先看看吧。&rdo;
奕訢第一个看了,皱着眉传给弈誴,五个人轮流观看。等都看完了没有一个人说话。东太后慈安焦急的说,&ldo;各位大人都说说吧,总要拿个法子的。&rdo;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人敢先说。奕訢心想,我之前就把英国朋友的警告告诉过你们两个,可是你们说什么,这是妖言惑众,这回知道紧张了,早干什么了?慈禧的怒喝打断了他的思维,&ldo;平时都夸夸其谈,今个都哑巴了!怎么不吵了!&rdo;
倭仁说话了,&ldo;回禀太后,依臣之见,这是曾国藩一伙汉人妖言惑众,故意把事情说大他们好乘机要挟朝廷。&rdo;慈禧冷笑道,&ldo;依卿家该怎么办?&rdo;不识时务的倭仁继续说,&ldo;依臣之见,立即将他们三个撤职查办。&rdo;慈禧一脸怒色,&ldo;好一个撤职查办!我看先把你给撤职查办了。&rdo;倭仁见太后发怒,急忙跪倒求饶。另外四个暗自偷笑,心里都大骂活该。慈禧厌烦的说,&ldo;倭大人你先跪安吧。&rdo;倭仁听了脸色如死人一般,站起身来一步三摇退了出去。
慈禧和颜悦色地对奕訢说,&ldo;六爷,以前也说过这南方不可小视,如今曾国藩把南方说的这么厉害,六爷您看这到底怎么办。&rdo;
奕訢恭谨的回答:&ldo;依臣看可以做三件事,一严令曾国藩尽快攻克南京,亲王曾格林庆加紧剿灭捻匪,好争取时间对付南方,不要弄得到时两头作战,首尾不得呼应。二命荣禄在直隶加紧训练新军,大量从英法购买武器,同意曾国藩在江浙扩军备战。三,我看这英法和南方叛匪也是有矛盾的,比如乱匪在南方禁止鸦片贸易,英法损失很大,我看我们可以挑拨他们的关系,以夷制匪。&rdo;
慈禧听了眼前一亮,&ldo;这以夷制匪行得通吗?&rdo;
奕訢回:&ldo;行得通,只要我们给他们更多的好处,到时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被乱匪破坏,必然会出来干涉。就像他们直接出兵协助剿灭长毛一般。&rdo;
翁同和一听,知道又要割地给钱了,出来跪倒禀奏,&ldo;臣有一句话想秉明两位太后。&rdo;
这翁同和也是小皇帝的老师,朝中清流派领袖,父亲翁心存在朝野更是颇有威望,慈禧很倚重他,前段日子刚提升他顶替万青藜做了户部尚书。慈禧见他如此恭敬连忙说:&ldo;翁大人坐着回话就可,不必这些虚礼了。&rdo;
翁同和小心的做了回去,&ldo;依臣看这曾国藩的折子里难免有夸大之词,想这南方乱党怎么会比英法更厉害呢?曾国藩的用心可谓叵测。所以我看议政王这第三条还需商榷。依臣的话,这好处还是不要轻易就给了他们,我们只需先把南方的坏处说了给他们听,挑拨他们的关系,然后再见机行事。&rdo;
惇亲王弈誴听了,心里想,这个翁同和说是清流派领袖,心胸却那么狭小,什么时候都不忘给曾国藩下套。还记恨兄长翁同书因颂贼(长毛),遭到曾国藩、李鸿章弹劾,被发配新疆的事情。国家糜烂至此还计较这些。他此时也颇为赞同奕訢的观点,不过也很担心曾国藩势力作大,这样恭亲王奕訢又要高过他一头了,心里总是不舒服。于是禀奏慈禧,&ldo;回禀两位太后,曾国藩的折子里并无虚报夸大,臣昨天也收到新任广东巡抚郭嵩焘给军机处的折子,里面禀奏的和曾国藩禀奏没有太大出入,折子里说连英法也不敢和他们正面冲突。我看六哥说的很对,这事情越早办越好,不能拖了。只是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曾国藩来,我们大清栋梁又不只他一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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