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水汽漫过了口鼻,我微微觉得窒息。头脑一时间昏沉,仿佛被什么缚住了一般。那东西像是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游荡,一点点的勒紧,无法察觉,无法挣脱。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苏恒的面孔近在咫尺,我下意识的后退,靠在墙上艰难的喘息。
苏恒面色便有些凝重,上前来探我的额头。我几乎便要挥手将他打开,幸而及时回过神来,攥住了他的手。
&ldo;做了什么噩梦?&rdo;他面上的关切不像是假的。
时近黄昏,雨早已停了。外间晚霞满天,染得屋子里都是赤红昏黄的颜色。苏恒的身形浸在古卷似的暖光里,沉静安稳。
我说:&ldo;梦到肚子里的孩子。三郎……若她有事,我也不想活了。&rdo;
苏恒的手猛然便收紧了。
他面色动摇得猝不及防,居然连我也能分辨得出来。然而我心里想的却是,我多久没有见他动容了。
我靠进他怀里,他肩膀绷得紧,我便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脖子。
我说:&ldo;三郎,太后持斋,我想求老人家为这孩子祈一道平安符。&rdo;
苏恒缓慢的吐息,说:&ldo;……好。&rdo;
&ldo;然而我不能亲自去,只怕佛祖怪我心不诚。&rdo;我说,&ldo;前几日成美人上书,自请去侍奉太后,常伴佛前。便让她代我去太后跟前伺候着,修行一年,可好?&rdo;
苏恒的喉咙依旧不能舒缓k&ot;
&ldo;然而她位份还是有些低了,便晋封为贵人吧。&rdo;
苏恒沉默了许久,依旧说:&ldo;好,都听你的。不要胡思乱想。&rdo;
我也不愿胡思乱想。
可是我自小便是这样。我与人相交,势必付出全部真心,只要是说出口的话、眼见到的事,我要信时也势必是全信的。然而一旦开始怀疑什么了,便再不能轻易挽回。
我想着,当日我究竟是在什么情形下,错手把婉清的救命药打翻的。就算那药有两剂,我难道就不会慎之又慎吗?
连苏恒都不知道婉清曾经病重,刘碧君是如何知道我手上有药,能救她儿子的性命。
她的儿子又是为何好活不活偏偏跟婉清同样的病症。以至于她不得不去找我求药。
而后我终于想起来,刘碧君的儿子康复之后,我殿里似乎投水死了一个宫女。
……确实是被人算计了。我想。手法说不上高妙,却步步都点在我和苏恒的死穴上。
因为唯有刘碧君的事,是我不屑问,而苏恒不愿说的。苏恒的亏欠我的同时,未必不觉得亏欠了刘碧君,偏偏当皇后的那个是我。所以当我为难刘碧君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选择去庇护刘碧君。
而这一回,手法上多么相似。都是抓住了我心里的猜疑和苏恒的回避,将某些事一点点印进我的心里去,诱导着我往既定的方向去思考。
……不是太后,她没有这样的耐心。也不会是楚平,他没有这么琐碎。
那么,是刘君宇?
我忽然记起来,那一只水晶雁,确实是他遗忘在沧池苑的。
或者,是我想多了?事实原本就这么巧合,表哥给我解毒,苏恒不想要婉清,刘碧君怀孕三件事,原本也不一定想干,是我非要放在一起想。
我一时又有些混乱,脑中昏沉。便抱住了苏恒,&ldo;三郎,抱抱我,我身上难受。&rdo;
64、第58章(上)
我依旧想不出,当年投水自尽的那个宫女究竟是什么模样。
却总算是记起来,她死之后,宫中传言说是她从椒房殿里偷了药送去给刘碧君,事发之后遭我报复,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自绝生路。
彼时我与苏恒已冰冻三尺,这般捕风捉影的谣言,我是不屑向他解释的。
何况那个时候婉清大病初愈,我一心照料她,也并不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想来,这些事却环环相扣,不由得苏恒不去猜忌:我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到容不下一个孩子,是否真的飞扬跋扈的荼毒性命,肆意虐杀宫女。
‐‐若是当真有人设计要害我,只怕就算苏恒去查,结果也只是印证了他的猜疑。
苏恒因此认定我已失德。因此婉清刚出百日,他便一纸废后诏,将我逐出了椒房殿。
那个宫女应该就是一切的关键。若不是她不惜性命,那计策再怎么完美,也终究无法扣上最后一环,砸实了我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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