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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华非一头雾水，然而付厉却不肯再往下说了。也不知道是不能说，还是组织不出语言，说不下去。他再度垂下脑袋，目光落在睡袋上，华非见他这样，便不再问了，摆了摆手道：&ldo;行吧，我理解了，就当做是你们毁约师特有的奇怪仪式好了……&rdo;

说着，他向四周望了望，因为楼顶的寒风而缩了缩脖子：&ldo;所以呢，这个也是仪式吗?你们都要睡楼顶上?&rdo;

付厉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往天台的边上走去，朝下望了一眼，回头道：&ldo;就我睡。他们住家里，我不想和他们住，就搬出来睡。&rdo;

&ldo;你离家出走啊?&rdo;华非明白过来了，再转念一想，表情变得愤怒，&ldo;我知道了，是你那些同伴又欺负你对不对?这事还有没有人管啊，太过分了!&rdo;

付厉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ldo;他们不太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们了。&rdo;

&ldo;对，不理了!&rdo;华非还在愤怒，&ldo;什么人啊这都是，开了他们!不受那气!&rdo;

&ldo;嗯，不受那气。&rdo;付厉深以为然地点头，&ldo;我单干，你教的。&rdo;

&ldo;……&rdo;华非的愤怒僵在脸上了。他这才想起来，上次两人交谈的时候，他好像是叫过付厉出来单干来着。

……所以这就是他出来单干的结果吗?干到人家楼顶上了?

视线从地上的睡袋与旁边的背包闹钟与牙刷杯上扫过，华非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你管这叫&ldo;单干&rdo;?真的确定不是被扫地出门吗?

&ldo;你就是……出来住，也找个好点的地方吧。&rdo;华非搓了搓手，&ldo;这风那么大，你不冷啊?&rdo;

付厉转头继续往楼下看，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似的，身体微微前倾，口中答道：&ldo;还好。&rdo;

&ldo;下雨怎么办啊?&rdo;

&ldo;把头包上。&rdo;

&ldo;为什么不去住旅馆啊?&rdo;

&ldo;没证件。&rdo;

&ldo;其实没证件也能住……阿嚏!&rdo;华非被冻得打了个喷嚏，&ldo;真的太冷了……不是我说，你住桥洞也比睡这儿好啊。&rdo;

&ldo;桥洞不好。&rdo;付厉头也不回道，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ldo;那里没电视。&rdo;

华非：&ldo;……&rdo;

他凑上去，顺着付厉的目光往外面看，看到对面四楼的客厅。那房间没拉窗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里面正在放抗日神剧。

付厉远远地看着，目不转睛。华非看看电视再看看付厉，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ldo;诶。&rdo;他轻轻地戳了戳付厉，&ldo;我说……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也能看电视。&rdo;

第24章吾谁与归（2）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华非那话算是欺诈。

因为他家根本连电视机都没有。

但华非不这么认为。看电视么，说白了不就是看视频，看视频么，有wifi就好了呀。

所以他将付厉领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他要手机：&ldo;我帮你连一下wifi吧，顺便下个视频软件。以后你就可以用手机看电视了。&rdo;

付厉不知道&ldo;歪发爱&rdo;是什么东西，犹豫了一下，半信半疑地将手机递了过去，嘱咐了一句：&ldo;不要乱动。&rdo;

&ldo;放心!&rdo;华非欢快地应了一声，拿过手机开始设置，顺口道，&ldo;你现在要看剧吗?我书房里还有台台式电脑，沙发上有台笔记本，随便你用哪个‐‐话说&lso;电脑&rso;你会用吗?不会的话我来帮你开……诶，你手机里怎么什么都没装，这怎么用啊。&rdo;

之前虽然也碰过付厉的手机，但因为情况紧急，也没顾得上多看，现在仔细一翻才发现，里面简直简陋得跟毛坯房一样，除了系统预装软件什么都没有。华非偷偷地点进他的通讯录看了一眼，里面也是空空荡荡，就只有两个客服电话。

不知为何，华非胸腔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心也跟着空了一下。他想起《我是传奇》里的奈弗，一个人生活在危机四伏的丧尸之城，没有接触，无人沟通，唯一的伙伴就是自己的狗，夜夜一起蜷缩在浴缸里不安地睡‐‐然而人家好歹还有只狗呢，付厉连狗都没有，只能自己睡楼顶，身边就一个睡袋一个背包一个牙刷杯。

仿佛这就是他和世界全部联系。

啊啊啊，怎么突然就开始矫情了……华非拍了拍脸，问付厉：&ldo;那啥，我帮你再另外下点软件好吗?用起来也方便点。放心，不会给你搞坏的。&rdo;

&ldo;可以。&rdo;付厉应了声，转头继续打量着华非的住处。就一个单身学生而言，华非租的这房子可有些大了，五十多平，两室一厅，侧卧被他拿来做了书房。付厉看了眼堆满书籍杂物的沙发，问他：&ldo;你一个人住?&rdo;

&ldo;嗯，算是吧。&rdo;华非头也不抬道，&ldo;其实我还有个室友，不过他不怎么占地方，而且现在也不太出……&rdo;

话音刚落，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墙壁中穿出：&ldo;非非哥，怎么今天这么晚……啊。&rdo;

他与付厉面面相觑，片刻后，青白的脸上泛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ldo;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带客人回来了。我吓到你了吗?&rdo;后半句话是对付厉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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