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停步回眸,目中闪出喜色,&ldo;公子?&rdo;
韩梦柳再一笑,&ldo;姑娘容姿端丽,只是打扮过素,略失风采。若能点上花钿,必是今夜最夺目的佳人。&rdo;提笔上前,&ldo;在下擅画,愿为姑娘效劳。&rdo;
女子惊且喜,双膝微弯。
韩梦柳抬袖,执细毫,于女子额上轻勾慢描,一蝶形花钿现于眉间,栩栩如生。
女子羞怯一转,回到欢声笑语的姐妹身边。
韩梦柳收笔回到案前,暖黄的灯笼罩着他清雅的身影,绯色纱帐随风卷起。
亭外流水清波,对岸烛影绰约处,衣衫华贵的少年斟满手边的酒盏。
夜已深,人群渐渐散去。韩梦柳将画卷拢成筒抱起,抬眼,一相貌俊朗的华服少年大步踏入亭来,朝他一揖,&ldo;这位公子,我家少主人有请。&rdo;
韩梦柳扭头望向对岸,灯火阑珊处,空余一条小几。
华服少年侧身一躬,韩梦柳道:&ldo;也罢,劳烦引路。&rdo;
转过春风楼条条小径层层亭台,终于来到一座名为&ldo;凤来&rdo;的小楼。进入楼内,厅中上首仅坐一人,正是方才对岸饮酒的少年。韩梦柳定睛看去,这少年弱冠上下,面容尚显稚嫩,但贵气逼人,当世无双。
少年并不介意韩梦柳打量的眼神,起身道:&ldo;方才在文会上看到公子,在下有心结交。望公子莫怪唐突,不知公子如何称呼?&rdo;
抱着画的韩梦柳拱手一笑,&ldo;在下韩梦柳。&rdo;
&ldo;哦,原来是韩公子。&rdo;少年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ldo;方才所见,公子是个惜花之人。&rdo;
韩梦柳道:&ldo;爱美之心,人皆有之。&rdo;
少年明亮的双眸直直看入韩梦柳眼内,&ldo;但依在下看来,那位姑娘的样貌身段比起韩公子,实在望尘莫及。韩公子与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do;
&ldo;哦。&rdo;韩梦柳作出恍然的神情,&ldo;在下道阁下并未看过在下的诗画,怎就意欲结交,原来如此。&rdo;
&ldo;原来如此&rdo;这四字咬得极妙,一下便撕开了少年努力维持的礼貌试探的面具,露出了隐藏其后的一颗色心。可少年仍是要将面具拾起,又道:&ldo;在下说话一向直接,但皆出于真心,韩公子见谅。&rdo;
望着少年故作老成稳重的模样,韩梦柳玩心大起,向后退了一步,抱着画卷单膝跪地,&ldo;得太子殿下称赞,草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怀呢?&rdo;抬首,灿烂一笑。
少年一愣,&ldo;你……如何得知?&rdo;
韩梦柳看向旁边那个请他来的少年,&ldo;这位是丞相兼太子太傅的大公子,去年科举三甲游街,草民也在围观人群中,记住了程大人的模样。程大人曾为太子伴读,如今身兼翰林院侍读,他口中所谓的少主人,必是太子殿下。&rdo;
少年眉目一挑,&ldo;也就是说,程熙去请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了?&rdo;
韩梦柳点头。
正因如此,他才会来。
沉默片刻,少年负手道:&ldo;不错,本宫正是太子,夏昭。&rdo;自信一笑,&ldo;韩公子你如此直接,本宫若再遮掩,反倒不诚恳。如你所想,本宫看上了你。但本宫也不愿强迫于你,你说怎么办呢?&rdo;
韩梦柳低眉一笑,&ldo;太子殿下,草民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不是虚岁。&rdo;
夏昭道:&ldo;多谢提醒,但本宫喜欢你,年龄不是问题。&rdo;
韩梦柳又好意道:&ldo;草民早已不是第一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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