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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太医们很快就被召了进来，虽然他们都是积年行医颇有经验的老医师，假死还魂的病例也并非没有见过，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已断气七天之久的人重新苏醒，还是不禁吓得呆傻起来，被阳洙一连喝斥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为病人诊看。

应崇优知道自己身体无恙，但为了让紧张了七天的阳洙放心，他还是很配合地让太医们做了彻底的检查，没有丝毫的抗拒。

&ldo;回陛下，应大人脉相稳实，已无大碍，只有一些气血虚弱……&rdo;忙乱了一阵后，为首的医正跪地禀道。

&ldo;快去写调理的方子来！&rdo;阳洙大喜，面上顿时露出笑容。

&ldo;是。&rdo;太医们躬身领命，向外殿退去，准备在那里开具药方。

&ldo;等等，&rdo;阳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刚刚绽露的笑容又消失了，一面挥手叫住太医们，一面将目光转到应崇优颈间缠着的白绫，脸色微微发青，&ldo;还有一处伤口没有检查……&rdo;

应崇优一怔，这才想起师叔所伪造的自杀痕迹，急忙抬手想摸摸看，却被阳洙一把攥住。

&ldo;你别动，让朕来解……&rdo;

白绫一层层掀开，喉间那道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依然像七天前一样，又粗又深，凝着暗黑色的血痂，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又会涌出鲜血来。

&ldo;割得这么深，你怎么下得了手？&rdo;阳洙脸上的肌肉一连跳动了几下，眼前一片模糊，&ldo;你安心想要朕活不成……&rdo;

听到这句痛入骨髓的责怨，应崇优却无法向他解释真相，只能苦笑一下，用手在伤口上揉了揉，道：&ldo;其实没那么严重，明天就能消肿……&rdo;

&ldo;你干什么？&rdo;阳洙吓了一跳，赶紧扑上来拦住，&ldo;又流血怎么办？你身上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太医，快来看看！&rdo;

一名较擅长处理外伤的大医忙答应一声，过来仔细诊看了一番，却因为不敢伸手去碰触，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见应崇优说话转头都没有问题，想来也未伤及喉部重要经络与喉管，便陪笑道：&ldo;许是这几天应大人安眠休养得好，伤口愈合得不错，等过几日结痂脱落就没事了。&rdo;

&ldo;会留下疤痕吗？&rdo;

&ldo;呃……&rdo;那太医不敢断言，有些为难地迟疑着。

&ldo;疤痕有什么要紧的，臣又不在意。&rdo;应崇优忙给他解围。

&ldo;可是朕看到，一定会很难过的……&rdo;阳洙黯然地说了一句，抬抬手，&ldo;都退下吧。&rdo;

太医们这才齐齐松一口气，悄悄退出殿外。

为免阳洙看了不舒服，应崇优将垂落在床边的白绫拾起，重新一层层裹在颈间，以遮掩伤口。年轻的皇帝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他动作，虽没说话，但眼睛却慢慢湿润了起来。

还是这座正阳宫，还是这张御凤床，但默然相对的君臣们，可还是当年深夜私语亲昵无间的那两个人？

&ldo;崇优，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朕呢？&rdo;

伤心的问句，无力的语调，阳洙凝视过来的双眸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惶惑不安。

应崇优却怔了怔，感觉有些意外。

他本来以为，依这个小皇帝一向的急脾气，等他确认自己身体无恙后，多半是怒火冲天的一顿责骂，不骂到自己连连认错是不会消气的。谁知暗暗准备了良久，等到的却是这样软绵绵的一句话，让人不禁以为是听错了。

&ldo;我就真的坏成那个样子，让你宁愿死也要离开吗？&rdo;见应崇优不回答，阳洙怨愤委屈之感更盛，牙根慢慢咬了起来。

瞧着眼前瘦了整整一圈的憔悴面容，应崇优心头一痛，脱口而出道：&ldo;其实这是个误会，臣也不是真的想要死……&rdo;

&ldo;不想死？&rdo;阳洙的眉毛慢慢挑了起来，&ldo;喉咙割开那么大一个口子，这还不是想死！&rdo;

应崇优现在既不能把师叔供出来，又要安慰阳洙，不由左右为难，想了好久才编了个解释出来道：&ldo;臣是……是因为被囚日久，怕父亲担心，想自己弄个伤口，骗陛下放臣回府……因为用的是瓷片，不够锋利，先试了两次割不动，第三次就加了点力，谁知一个拿捏不稳，又割得太深了，血突然涌出来，才弄成这个样子的……&rdo;

这种牵强的说法虽然没什么大漏洞，但阳洙听着总不太对劲儿，愣了好一阵子，才迟疑地问道：&ldo;真的？&rdo;

&ldo;当然是真的。你想啊，臣好歹也是习过武的人，要是真想死，就算是用瓷片也能把喉管整个切断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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