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沙场数载的大将军,一时间竟震在当场,满脑子一片空白。
只见应崇优闭目躺在床上,容颜似雪,颈间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浸了半床血污,已凝成暗红色。
应霖猛扑上前,一把将堂弟抱起摇动,用力按住他早已不流血的伤口,大声叫道:&ldo;小优,小优!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rdo;
郑嶙快速在应崇优鼻间探了探,竟已无半丝气息,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想起多年同僚的情义,又忍不住滴下泪珠。
&ldo;天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rdo;在旁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顾长青回过神来,手足无措地在原地打圈儿,&ldo;这里好歹也是宫城,会有谁闯进来加害呢……&rdo;
&ldo;屋子门窗完好,没有打斗的痕迹,伤口也像是这瓷片造成的,应该不是外人所为。&rdo;郑嶙定了定神,沉声道。
&ldo;不是外人所害,难道是自杀?&rdo;顾长青慌慌张张地问。
&ldo;不可能!小优为什么要自杀?好端端的,我只有十天没看见他……就算……就算皇上这样待他……伤了心,也不能……不能就这样……&rdo;应霖说着说着,渐渐哽咽难言,眼泪夺眶而出,&ldo;他……再难过……也要…想想大伯父啊……&rdo;
&ldo;这么说……是自杀了……&rdo;顾长青抖着嘴唇道,&ldo;这可怎生是好?皇上下旨给内廷尉的……现在出了事,可怎么回禀啊?&rdo;
应霖咬着牙,将堂弟小心地放回枕上,狠狠擦掉滚烫的眼泪,一把将顾长青提起来,道:&ldo;你去回禀皇上,就说如他所愿,应崇优已经死了,问他想怎么办,是要过来再看一眼,还是让我们直接抬出去埋了?!&rdo;
顾长青吓得脸如土色,拼命摇头:&ldo;下官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rdo;
郑嶙用力掐了应霖手臂一把,让他稳住神,自己拉过顾长青,道:&ldo;应将军说的虽是气话,但皇上是一定要马上去回禀的。你一直在京城,所以不清楚,可我们这些一路随圣驾南征过来的人都知道……皇上跟应少保那是什么情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不要说你,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do;
顾长青一听,更是觉得头晕脑胀,扑到屋角的脸盆旁撩水使劲洗了洗脸,这才振作了点精神,跌跌撞撞向着正泰殿的方向狂奔,赶到殿门台阶下时,已喘作一团。
几个当值的羽林侍卫望见,过来迎着,问道:&ldo;是顾大人啊,怎么这样惊惶,出什么事了?&rdo;
&ldo;大……大事……我要见皇上……皇上……&rdo;
&ldo;皇上在看书呢,你在这儿候一会儿吧,得空就替你禀报……&rdo;
&ldo;不行,这事儿候不得!&rdo;顾长青一急,声音反而不抖了,&ldo;你拦着,将来怕吃罪不起啊……&rdo;
侍卫见顾长青面红气粗,不像是假的,倒也不计较他话说的不好听,回身上了台阶,正要跪在门外禀报,殿门突然从内打开,高成探身出来,道:&ldo;皇上传顾长青进来。&rdo;
顾长青用袖子擦擦脸,三步并两步飞奔进去,一扑就跪在阳洙脚前,磕下头去。
&ldo;早听见你在门外嚷嚷,什么事啊?&rdo;阳洙淡淡地问了一句。
&ldo;回……回皇上……&rdo;顾长青用力咽了一口唾沫,&ldo;应少保他……他昨晚自尽身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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