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烟说话越发阴阳怪气，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方向。

默了好半晌，我只好掉头询问以安的下落：&ldo;半烟姐姐可有我兄长以安的消息?&rdo;柳半烟的神色到底是变了：&ldo;他是你兄长，你都不知道，我自然也是不知道。

&rdo;

&ldo;以安最在乎半烟姐姐，他……&rdo;柳半烟突然发作止了我的后话，&ldo;你又不是代以安，如何晓得他在乎谁!&rdo;她那模样十分恼。

&ldo;天很晚了，代二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

我也困了，想歇了。

&rdo;柳半烟起身往屏风后的软床走去，我道了声：&ldo;打扰了，对不起，还请半烟姐姐注意身子，莫累坏了才好。

&rdo;

柳半烟没有作声，我出了醉香楼，提着灯笼往回走。

走回到易府时，天已蒙蒙亮。

转进我住的院子时正好碰见文澜，他接过我手里的灯笼，立马吩咐旁人烧了一桶热水。

泡了一刻钟的热水澡，身体暖和了许多。

吃过早饭，喝了汤药，我窝在床上想着柳半烟，想着以安、以春。

文澜进屋给我换过几次暖手壶，每次他都会问我身子如何?是否觉得冷?我每次都应：&ldo;没事，不冷。

&rdo;这一天到底是挨过去了。

夜里，我又做梦了。

我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里面的水很冷，很刺骨，我冷得瑟瑟发抖，直不起身子。

我听到有人在唤我，像文澜，也像易轩，更像是以安。

我努力张开嘴想答应他，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闻见了熟悉的药味儿，在梦里，我一直唤着以安，我哭着喊他，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醒时文澜告诉我，这一觉我足足睡了三日。

浑身皆无力气，嘴里也苦得厉害，&ldo;文澜，今天是什么日子了?&rdo;文澜软声软气应道，&ldo;今日是元宵。

&rdo;

&ldo;元宵啊。

&rdo;我稍稍转了转眼珠子，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活物，&ldo;可惜看不到灯会了。

&rdo;犹记昨年元宵和以安、以春看灯会的情景，如今我半死不活，以春和以安又无半点消息，生而为人，当真是世事无常。

文澜道：&ldo;元宵灯会年年都有，明年再看也不迟，以秋公子无需遗憾。

&rdo;我叹了一声，文澜喂了我两杯温水。

家仆送来清粥，文澜又喂我吃了半小碗。

&ldo;外面的雪化完了么?&rdo;

&ldo;还没有。

&rdo;睡了这么几日，此番才注意到文澜似乎憔悴了不少。

想来也对，有我这个病秧子在，文澜定然落不得清闲。

我病的这几日，又不晓得他受了多少累。

眼下算来，易轩好像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也不晓得他如今怎么样了。

&ldo;易轩还有十多天才会回来吧?&rdo;身子越来越差，我真怕我此番等不到他回转。

&ldo;如果故都的事情处理得顺手，公子应该会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