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头的衙吏斜眼瞟着我，打趣道：&ldo;谁说没他们什么事儿啊?你医死了人，他们算帮凶!&rdo;

&ldo;什么医死了人?&rdo;我和以春同时愣在了原地，你要说这万州城里其他大夫医死了人，我信，若要说以安医死了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ldo;城边的刘老婆子，吃了代以安开的药，死了!&rdo;那衙吏冷哼一声，比那专门小看人的鹅还要张扬跋扈几分：&ldo;他儿子今早一纸诉状呈上公堂，赵太守命我等将你们一并拿去衙门问话!&rdo;

以春刚想辩驳，一个衙吏就上前摁住以春。

牵一发而动全身，另外的衙吏又上前摁住我与以安，以安冲那衙吏吼道，&ldo;别动他们!把脉、开药皆是我一人所为，他们什么都不清楚，你要拿拿我一人便好!&rdo;

&ldo;好啊，那我就拿一人，等待会儿到了牢里，我看你是否还有这样的骨气!&rdo;衙吏头子使了个眼色，那行人松开了我与以春，&ldo;以安……&rdo;我欲上前，却被衙吏拦住。

以安道：&ldo;以秋，别担心，我行得正，坐得端，到了公堂上，他们自会还我清白。

&rdo;衙吏头子哂笑不止，扬手呵道：&ldo;给我带走!&rdo;众衙吏似立了大功一般，趾高气扬地夺门而去。

&ldo;以安!&rdo;&ldo;大哥!&rdo;我同以春追了出去，衙吏头子走了几步又回转，他上下打量着我，那目光既嫌弃又得意，&ldo;代以秋，你说你好好的，何必要去招惹赵公子呢?&rdo;

我恨道，&ldo;那刘老婆子的死与以安没关系吧?&rdo;衙吏头子嘿嘿笑了两声，讽刺至极，他凑到我耳边，低吟道：&ldo;赵公子说是代以安医死的，那就是代以安医死的，若是不服气，你就找赵公子说理啊。

&rdo;衙吏头子的笑声如同游荡在暗夜里的鬼魅声，阴森得厉害。

我紧紧攥着衣角，看着拿衙吏头子消失在转角处。

以春突然冲进屋去，捧出一大袋子金银，我们家的银钱向来都是以安保管，虽说他时而会给我们些散碎零花钱，纵使以春存着没花，但决计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ldo;以春，你哪来这么多银子?&rdo;

看着以安被抓走，以春急上心头，他也不打算再瞒我，直言道，&ldo;易公子给我的。

&rdo;俗言说得好，天上不会掉馅饼，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好端端的谁会平白无故送银钱。

我心里又是一慌：&ldo;他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银子?&rdo;

以春道：&ldo;他问了我一些关于二哥你的事，然后就塞给我这包银子。

&rdo;我越发心慌，&ldo;他问了些什么?你又说了些什么?&rdo;

&ldo;他就问了你的喜好，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喜欢去哪里玩……&rdo;以春将银子抱在怀里，急不可耐：&ldo;二哥，这事儿我们先放一放好不好?大哥现在被带走了，我得去疏通疏通那群衙差，好让大哥免受皮肉之苦。

那大牢里面的人可厉害很，要是晚了，大哥可就要受罪了。

&rdo;

&ldo;那你快去。

&rdo;我急急退到一边，以春用袖子将怀中的银子微微遮了遮，猫着腰快步往太守大牢走去。

我关上门，在堂中坐了小半晌。

看着柜面上散乱的药材，我脑中自行浮现以安专心致志配药包药的模样。

事情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第13章三分柔，四分烈

时间无言，有时度日如年，有时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