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个字凌霄脸色便惨白一分，待听完，整个人已是跪不住，摇摇晃晃勉力撑着方才没有倒下。

秋月白再度叹了口气，道：&ldo;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想好了?&rdo;

割舍之痛犹如灭顶，凌霄以手遮目，泪如雨下：&ldo;倘若这是师父所决定的，我愿毕生相候……&rdo;他曾想将挚爱囚困于掌心间，却险些痛失所爱，若是如此倒不如就此放手，至少能全所爱顺遂无忧。

有掌心轻轻落在凌霄头顶，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秋月白轻笑道：&ldo;可惜啊，我还舍不得。

舍不得跟你相忘于江湖，寥寥书信难寄相思，冬衣夏衫想亲自为你穿，哪怕百年之后，我亦不愿独行。

去留在我，便在我。

&rdo;

泪坠于睫，凌霄仰起头，秋月白俯身将吻落在他眉心。

最后一抹斜阳归去，天地间黯然一片，唯有眉心温度犹暖，直抵心扉。

&ldo;师父。

&rdo;凌霄伏在秋月白膝头，小声道：&ldo;我想和你拜天地。

&rdo;

许久，他于夜幕里听见一声应允。

&ldo;好啊。

&rdo;

刹那间天地光华无限。

第三十二章尾声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秋月白当初应了凌霄同他成一场婚事，待身子大好之后，此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以凌霄如今的江湖地位，便是广发请帖也使得，只是一来断天门毕竟是邪教前身恐惹是非，二来两人皆非喜欢热闹的人，于是定下了将婚事从简而办。

若按秋月白的意思，供上父母牌位，买上几坛美酒，裁上两身喜服，邀阮灵奚和萧洄做个证婚人，此事便妥了。

凌霄却显得认真得多，亲自甄选了聘礼堆了满屋子。

&ldo;这是什么?&rdo;秋月白小指勾着彩色的丝线问道。

阮灵奚在一旁磕着果子，含糊道：&ldo;长命缕呗，还有旁边那是一对合欢铃、香草囊、鸳鸯佩、并蒂莲……&rdo;

秋月白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将东西整理好，道：&ldo;他人又去哪了，成天瞧不见影儿。

&rdo;

阮灵奚咽下嘴里的果子，道：&ldo;刚刚出门碰见他，说是要亲自挑选喜服的缎子，这会儿八成已经跟人商量上样式了。

&rdo;

&ldo;这般麻烦么，直接请人来量尺寸不就成了。

&rdo;秋月白脑壳痛。

&ldo;有你徒弟在，你还用得着量么?&rdo;阮灵奚含笑打量着秋月白一把细腰，道：&ldo;君身已抱惯，何须问长短。

1&rdo;

&ldo;胡说。

&rdo;秋月白正色道，耳朵没出息的红了。

阮灵奚简直没眼看，起身去暖阁逗孩子去。

凌霄亲力亲为地操办完所有婚事所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恰是个良道吉日，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