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过后，街上的年味就渐渐浓了。

几户有钱人家在门口塑起了雪狮子，市集上到处在卖门神、钟馗和桃板等印刷出的画纸，穷苦的人装扮成鬼神的模样，敲锣打鼓，一个一个门敲开来讨钱，这便是世俗上说的&ldo;打夜胡&rdo;。

未晚被叩门声搅得甚是不耐，给了几个铜板把人打发走。

&ldo;一个二个没完没了了都。

&rdo;她摇头。

明霜正坐在院子里逗猫，半大点的小白猫，江城前些天刚给弄来的，兴许是想给她解解闷，小猫尚在好动的年纪，还很活泼，满地瞎跑瞎闹。

&ldo;大过年的，图个吉利，你随便给点就是了。

&rdo;

&ldo;倒不是舍不得钱，那不是怕以后都向咱们这儿跑么？&rdo;见姚嬷嬷在包饺子，未晚便上去帮忙。

明霜拿了根狗尾巴糙还在跟猫儿玩，似乎玩得很起劲，她不由担心：&ldo;小姐，您小心点可别被它抓了，畜生下手都没轻没重的。

&rdo;

&ldo;我知道。

&rdo;

正说着，里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江城披上斗篷，手里还提着剑，看他这打扮，似乎是要出门。

明霜弯腰把猫儿一抱，&ldo;去哪儿啊？&rdo;

他紧了紧披风，&ldo;萧问有事找我，我要去一趟。

&rdo;

&ldo;晚上赶得及回来吃饭么？&rdo;

&ldo;应该可以。

&rdo;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江城俯下来随意在白猫脖颈上摸了摸，明霜顺手给他把带子系好，&ldo;那你自己当心。

&rdo;

&ldo;嗯。

出去了。

&rdo;

他将门边的马一牵，翻身而上，不多时便听到马蹄在石板道上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

明霜在原地听了一阵，直到消失，她回过神才把猫放下，边笑边朝庖厨边走。

&ldo;包饺子么，我也来帮你们。

&rdo;

出了镇子，郊外漫山遍野白雪皑皑，溅起的雪花有少许打在脸上，冰凉湿润。

这次和以往不同，萧问挑了一间很偏僻的客店，仍旧是炉上煮酒，桌上摆肉，他兀自喝着，一副等了他很长时间的样子。

江城褪下斗篷将雪一抖，搁在旁边。

&ldo;什么事突然叫我出来？要喝酒不会去家里喝么？&rdo;

萧问笑而不答，轻抿了一口叫他坐，&ldo;找你来当然是有要紧的事了。

&rdo;

江城把烫好的酒提起来，刚斟满一杯，听他沉下声，慢悠悠道：&ldo;王爷想用你，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要不要考虑考虑？&rdo;

他手上一滞，迟疑了一瞬，仰头把酒水干了，摇头拒绝：&ldo;若是那时你来请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只是如今不同，我和内子才安定下来，我答应过要陪在她身边，实在是不能……&rdo;

&ldo;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rdo;萧问拿食指敲敲桌面，&ldo;你是什么身份？你们现在又是什么身份，还和从前一样么？当下的安定只是一时的，你能保证日后严涛根基稳定之后不会再来追杀你们？&rdo;

他压低声音：&ldo;王爷需要你！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