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闻言微怔，讷讷地打量她许久，感到惊讶。

&ldo;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年轻呢，后头有几十年能活……&rdo;

&ldo;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有意思的么。

&rdo;她似乎不愿再多说，别过脸去闭目养神。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是第几天的时候，牢头在外嚷了一句&ldo;有人探监&rdo;，一群人才茫茫然地从角落里抬起头。

正在揣测着来者会是谁，那尽头处，明绣一路小跑而来，扑到牢门前就喊娘。

张姨娘听到声音骤然一愣，忙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边，两个人隔着牢门伸手相握，泪如雨下。

&ldo;绣儿……&rdo;

她现在梳了妇人发髻，穿着打扮变了不少，身后跟了两个丫鬟，手里提着饭菜、棉被和衣裳。

&ldo;娘，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rdo;明绣摸着她脸颊，&ldo;你都瘦了……一定是饭菜不好吃，我听说他们连饭都是馊的，这种东西哪里能给人吃啊！

&rdo;

张姨娘悄悄擦眼泪，含笑道：&ldo;有的吃就不错了，说不准往后连吃馊饭的命都没了。

&rdo;

&ldo;你别这么说，这不是案子还没判下来么，是好是歹都不知道呢。

&rdo;

明绣回头招呼丫头，两个人赶紧把食盒递上去。

&ldo;我特地命人做了你爱吃的菜，你趁热吃。

&rdo;

&ldo;对了，还有一些换的衣裳和棉被。

&rdo;她把东西都抱在怀里，&ldo;这么冷的地方，夜里不盖被子岂不是挨冻么，您可别亏待自己，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告诉我。

&rdo;

&ldo;诶。

&rdo;张姨娘点点头，随后又担忧地瞧她，&ldo;你呢？你过得好不好？府里的夫人有没有为难你？&rdo;

&ldo;我很好，好得很。

&rdo;明绣抹了把泪，强笑道，&ldo;老头子对我还不错，府上妾室多，夫人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每天就和在咱们家过得差不多，你不用惦记我。

&rdo;

给七老八十的人做妾，哪里会和没出阁的时候相比啊！

张姨娘知道她在宽慰自己，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顾及得了她。

明绣带来的饭食不少，看张姨娘吃得香，也端了一碗递给明霜和其他几人。

&ldo;二姐也吃点吧。

&rdo;

&ldo;是啊。

&rdo;张姨娘接过碗来放在明霜跟前，轻叹道，&ldo;咱们要想开点，横竖就是那一刀子，怎么也得做个饱死鬼。

&rdo;

明绣对她一直没有记恨过，从前尽管爱在嘴上逞能，但因为都是庶出的身份，到底把明霜当自己人。

另外几个通房也都给了饭食和棉被，独独没有叶夫人的份儿。

&ldo;娘，你别担心。

&rdo;看张姨娘吃得狼吞虎咽，明绣拿手轻轻把她脸颊上的散发挽到耳后去，&ldo;老头子怎么也是朝廷的三品官儿，我去求求他，想办法对你从轻发落，本来这事儿也不赖咱们，都是明英自己作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