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

&rdo;

&ldo;站多久了？没吃饭吧？&rdo;看他沉默，明霜取出帕子给他拂去肩上的霜雪，&ldo;我就知道，你看都起霜了……&rdo;

她指尖略过脖颈的时候，尚存着一丝暖意，应当没有受寒。

江城松了口气，&ldo;我没事。

&rdo;

&ldo;诶，对了，我给你看一幅画。

&rdo;她从杏遥怀中拿了，迫不及待展开给他看，欣喜道，&ldo;瞧这个，好看么？&rdo;

画中的人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长身玉立，正含笑轻嗅一簇红梅。

他有些惊讶这作画之人的心思，偏偏避开了她最忌讳的轮椅，也难怪明霜会高兴成这样。

&ldo;好看。

&rdo;他点头。

&ldo;你也觉得好看是吧？&rdo;明霜双眼弯弯而笑，垂眸去再一次抚上画卷，喃喃自语，&ldo;我也这么觉得……&rdo;

她的语气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杏遥和江城相视一眼，尽量轻地把画抽走，&ldo;该回去了，小姐，你看……三小姐在马车那儿等着了。

&rdo;

她也没去看明绣，心不在焉地道了声好。

回到家后，明霜时常在炉子边坐着，膝上摊开一本书，却没有看，怔怔地发呆。

那副画她命人裱了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一抬头就能瞧见。

画里的人是她，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是她，她这样望着望着，望久了好像自己真的能站起来了一般。

一夜北风紧，下了厚厚的一场雪，早起开窗一看，万里江山一片白。

明霜披着斗篷走到门边，两个小丫头在扫院内的雪。

她定定地瞧了一阵，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撑着轮椅的扶手咬牙想站起来。

她能感觉到双脚踩到了绵软的雪堆上，周围的景物在视线中瞬间开阔，仿佛天空也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原来这就是他们眼里的世界，她茫茫然的想。

&ldo;噗通&rdo;一声响，她还没站稳就重重摔在地上，雪里的寒意穿过层层衣衫渗透至胸腔，小腿上隐隐作痛。

手腕上忽传来暖意，有人扣住她的手，扶着她坐起身来，结实的胸膛温暖异常，她不用转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ldo;小姐！

&rdo;杏遥听到声音跑出来，一见眼前的情景登时吓了一跳。

她俯身跪在明霜面前，急忙拍去她身上的雪花。

明霜勾起嘴角笑道：&ldo;小姐真是没用啊……&rdo;

&ldo;我本来想，也许走几步不是什么难事的……&rdo;

杏遥听得心里发酸，红着眼睛看她：&ldo;小姐……咱们以后总能……总能好的。

&rdo;

以后？

所有都对她说有以后……

可以后又在哪里？

她说不出话来，双目却湿热难当，长久以来压抑的悲哀突然间如洪水决堤，斗然把她淹没。

她流着眼泪，拼了命捶打着已经冻得麻木的小腿。

&ldo;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腿是这样……都是它不好，都是它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