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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拱手施了一礼，垂眸退下。

第2章【茶酒冷】

因为一早打发了不少人走，一到晚上，院子就静悄悄的，像是没人住一样。

明霜落水受了寒，虽养了大半个月，好是好得七七八八，这药却还没停。杏遥端着才煎好的汤药，小心翼翼走进来。

&ldo;小姐，时候不早了，吃了药早些休息吧。&rdo;

明霜把书放下，眼底里带着笑，默默瞧着那碗里苦涩的汤汁，问道：&ldo;不喝行不行？&rdo;

&ldo;这怎么行！&rdo;杏遥自然不肯依，&ldo;万一病情反复，到时候可又有罪受了！&rdo;

&ldo;药太苦了。&rdo;她说出实情，&ldo;我不想喝。&rdo;

姚嬷嬷和杏遥对视一眼，急忙从抽屉里捧出一盒果脯，打开来给她看。

&ldo;小姐，有蜜饯有糖果，喜欢哪个，咱们喝完就吃。&rdo;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明霜仍旧只是笑，和她俩僵着，也不去动汤碗。杏遥和姚嬷嬷都拿她没辙，她们家的小姐性子古怪惯了，处了十几年偶尔还捉摸不透。

杏遥终于忍不住哀怨道：&ldo;小姐……&rdo;

&ldo;对了，那个侍卫哪里去了？&rdo;她岔开话题，探头往门外张望。杏遥没办法，悻悻地走到前厅里瞅了一瞅。

&ldo;没看到，都这么晚了，人家早回去歇着了。&rdo;

明霜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思索了一阵，忽然朝窗外提声唤道：&ldo;江侍卫。&rdo;

片刻后，听得屋顶上有些许轻响，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窗边便看见一抹黑影，那人隔着纱窗低低应声：&ldo;小姐。&rdo;

明霜愣了一愣，随后笑吟吟地把窗户推开，淡淡的灯光洒在他脸上，说不出的和谐。

江城看了看她，很快垂下眼睑，&ldo;小姐有何事？&rdo;

&ldo;你站在那儿别动。&rdo;

她笑得很随意，信手端起桌边的药碗，就那么盯着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下去。

旁边的杏遥和姚嬷嬷都有些怔忡，江城皱了一下眉，似有不解。

&ldo;蜜饯。&rdo;

她说完，杏遥赶紧从盒子里取了一块来。明霜把空的药碗隔开，边吃边朝他笑道：&ldo;难怪古人说秀色可餐，长得好看就是好，光是看着你喝药也不那么苦了。&rdo;

一席话讲出口，杏遥两人在掩嘴偷笑，江城只觉得尴尬，微微侧过身。不承想明霜又叫住他。

&ldo;你从哪里过来的？&rdo;

他如实回答：&ldo;房顶。&rdo;

&ldo;会在房顶上守我一夜么？&rdo;

&ldo;……子时回去。&rdo;

闻言，她笑问：&ldo;那我若是后半夜出了事怎么办？&rdo;

&ldo;……&rdo;答不上来，他还在迟疑，杏遥无奈地推了推明霜。

&ldo;咱们这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眼下也没什么风吹糙动，难不成还得准备两个人轮流守着呀？&rdo;

&ldo;说得也是。&rdo;她吃完了蜜饯，心满意足地放过他，&ldo;回去吧，没你的事了。&rdo;

江城这才拱手施礼，等见到丫头把窗子阖上，方一个旋身跃上屋檐，寻了个地方持剑而坐。

春夜里的风吹到身上还是冷飕飕的，他来之前只听说这家二小姐被人推到池子里险些丧命，却不知这院子里竟如此冷清。

江城闭目养神，远远地坐在上面，隐约还能听到屋里的说话声，语气轻轻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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