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脆肉的老者,竟然是自己一个人独居的。
青年沉思片刻,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抬起手,以极轻、极缓,悄无声息的动作在窗户纸上捅出了一个小洞来。
透过这个小洞,便能看到屋内的景象。
谭玖感知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给他危险的感觉,接着他便凑了过去,注意不让月光将自己的影子照在窗户上,随后把眼睛贴上的那个小洞。
在凑近这个小洞的时候,谭玖的鼻尖隐约嗅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那是一种臭味,他很熟悉。
曾经被那修士关在地下室时,同他一起的孩子因那修士照顾不当,病死在了地牢之中。
然而直到三天后,那修士来查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材料”中死了一只。
哪怕不是在夏天,温度没有多么的炎热,但谭玖依旧记得那个场景。
以及那种,死亡所带来的气味。
青年的拳头无声地攥紧,他的目光透过窗纸上的小洞,落在了屋内的那个人身上。
很黑,光线并不充足,所以哪怕是谭玖,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大致轮廓。
现在看起来还是人类的样子的轮廓。
“唉……”有一道叹气的声音,那是村长发出来的。
他似乎有些愁眉苦脸,抬起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一边叹息道:“所以俺讨厌白天的时候出门啊。”
手指抚过手臂、肋骨、大腿的位置,这人像是在找寻什么一般。
“咕叽”。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像是有粘稠液体被挤压时会发出的声响。
手没入了皮层的下方,然后往外拉扯着。
“咕叽”。
随着老人的扭动,腐臭的气息愈发明显起来,对于谭玖来说甚至浓烈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咕叽”。
带着黏答答液体的皮层被从身上一点点褪下来,对方似乎是想要保持这张皮囊的完好性一样,努力扭曲着自己的肢体关节,好让自己从其中挣脱出来。
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蜕皮着。
终于,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村长长长的松了口气,在他的身上不断有液体滴答滴答的落下,在地面上迅速堆积成了一滩。
腐臭味已经浓烈到熏眼的程度了。
“啊……舒坦。”苍老的声音发出呻吟,随后那干瘦的人形缓缓扭头转向了谭玖:
“那么……这位大仙,您看够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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