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异动的屠夫们将火把往溪边一探,照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几人顿时炸开了锅。“那衣服是”“这里还藏了一个,是秦人!”“秦彘[2]必须死,快去宰了他!”兴奋高昂的声音令崔颂心中一沉,他虽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叫自己“秦人”,但从他们的对话中明显能感觉到毫无缘由的恶意,好似凡是穿着汉服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借茂密的树丛遮蔽身形,崔颂一路疾跑,一路观察地形。跑了几分钟,他突然察觉到不对。这里是一条小山脉,他所往的方向正是一道隘口。然而越是往前,溪流越是密集、湍急,交错密布,编织成网。再往前行,指不定会被溪流挡住去路。此处山涧不宽,但也颇有深度。而他与原主皆不通水性。这时要想改道已无可能,崔颂只得祈祷前方隘口不要被溪流阻隔。老天爷这次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等到林叶渐疏,隘口渐近,前方水路纵横,一道长河直通关隘,断绝去路。而旁边是一座百米高的山脉,与河流呈并行之势,将他困在这一隅河床边缘。陡崖峭壁,要想翻山而过简直天方夜谭。崔颂深吸了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剑,再次打量这道无情的山壁,在靠近河边、约一人高的位置找到一条窄小的裂缝。那道裂缝约半人长,二尺宽,勉强可容一人侧身而过。崔颂略一犹豫,踩着下方嶙峋的岩石,挨近洞口。里面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崔颂拿剑探了下深度,又摘下腰间玉珠往洞中一丢,等到回音传来,他毫不犹豫地收剑,侧身钻入洞中。等他藏好身形,外面远远传来嘈杂的声响。眼睛还未适应洞中的黑暗,崔颂索性阖上眼,侧耳聆听洞外的动静。视觉封闭,听觉愈加灵敏,在那些遥远的怒叱中,崔颂忽然捕捉到一丝格格不入的声音。极细微,却离他极近。崔颂心中一惊,立即睁开眼:“谁……?”压得极低的质问,被一只手从身后捂住。※※※※※※※※※※※※※※※※※※※※[1]秦人:秦朝统一六国,车同轨,拓交通,北方和西方的邻国往往称中原人为“秦人”。直至汉晋,部分偏远地方仍沿用此称。[2]彘:猪。参见“人彘”。山壁之中崔颂的心沉入谷底,此时已来不及拔剑,他反手一肘,用力撞向后方,被那人另一只手截住。“安静些。”带着冷意的声音十分熟悉,崔颂睁大眼,不敢相信事情有这么巧。略一偏头,借着山壁缝隙照进来的月光,正见郭嘉侧耳凝眸,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动作,郭嘉回过头来,眸中的冷意尚未散去,眼若寒潭,折射粼粼碎光。待到与崔颂四目相对,郭嘉一怔,似是也未想到事有如此之巧,闯进来的竟是他,立即松手,改为抓住他的手臂,带他往里挪了些。怒叱声由远及近,伴着几声不入耳的咒骂,那支心狠手辣的外族人已然迫近。崔颂屏气凝神,只听外面道。“那小崽子倒是逃得快,可别叫老子逮到。”“这就跑没影了,该不是跳进河里顺流跑了吧?”“听说南蛮子善泅水,莫非那秦彘是从南边而来?”崔颂注意到,在听到“秦彘”这个词的瞬间,郭嘉目光一变,搭在膝上的手倏然一紧。在崔颂的记忆中,郭嘉素来风逸洒脱、散漫不羁,从未有过如此锋锐失控的时候。出于谨慎,崔颂忙抓住郭嘉的手,用力一握。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痛感,郭嘉回神,尤未散去戾气的寒眸转向崔颂,撞入一双同样明亮、却暗含担忧的眼睛,神色略缓,攥成一团的手缓缓松开。两人相顾无言,只听外面吵吵嚷嚷,秽语不绝。又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歇,似是人已走远。出于谨慎,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有的声音传来。随后是几声不甘的怒骂。“妈的,真不在这……”声音再度远去,这次没再回来。郭嘉随意往身后的山壁上一靠,目光平和,看不出在想什么。崔颂打量山洞,见此处占地约一厘半,换算成现代单位大概是十平方米左右,洞内有些潮湿,脚下不平,只他们此时的落脚处稍显平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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