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御静静地看着他，未置一词。

卫航突然转过头求救一般地看着林业，&ldo;医生，我……&rdo;

林业向前走了一步，缓声安慰道，&ldo;很正常的现象，这和你记不得出事前三天内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rdo;

卫航用右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心脏处，&ldo;可是……我觉得……我忘记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rdo;

林业停顿了一下，等卫航不再说话后，才说，&ldo;你能记得自己明年会去德国留学，能记得自己的毕业论文论题，能记得父母、导师、家庭住址、毕业学校……这些，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rdo;

他看着卫航，眼睛里是一副全然值得信赖的沉稳和包容，&ldo;人的大脑在收到外部撞击伤害后，被损害的脑组织会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脑脊液循环障碍等原因，出于自我保护而进行一些调整……对于你想不起来的东西，暂时不要去深究。

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身体养好，不要耽误了明年的留学计划。

&rdo;

柏少御站在那里，听着身边的男人用一种权威式的发言解读着失忆的病症，他看着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人，勾唇微笑，&ldo;你做过我半年的助教师兄。

&rdo;

卫航恍然大悟，&ldo;哦！

怪不得你认识我……对啊，我在研一的时候做过费老师的助教的……当时班里有小100人呢……我……&rdo;

柏少御定定地深深地看着他，轻声说，&ldo;好好养病，照顾好自己。

&rdo;

说完转身离去。

卫航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的发丝上跳动着大团阳光的反射弧度，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ldo;……林医生，为什么……我……觉得很难过……&rdo;

林业看着散发出莫名的悲伤的男人，沉默不语。

&ldo;我觉得……是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rdo;卫航仍然维持着望向门口的动作，&ldo;……我看到他的时候，&rdo;他的右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ldo;这里，会……很难过。

&rdo;

林业递给他一张纸巾，&ldo;也许是脑震荡后的后遗症……卫航，你现在应该静养，减少生命体的各种运动。

&rdo;

卫航连带着纸巾和林业的手指一起抓住，转头看着林业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默无声息但是止而不住的泪水，&ldo;……我认识他吗？&rdo;

林业沉默了一下，避开了这个问题的直接回答，&ldo;相逢就是相识。

&rdo;

&ldo;对……对不起，&rdo;卫航松开了手，低着头去擦眼泪，&ldo;真是让您见笑了，居然这么……总觉得我失去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