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分钟，程如墨再打了一次，这回终于接通了，陆岐然声音传过来：&ldo;刚去洗手间了。

&rdo;

程如墨忙问：&ldo;今天在加班吗？&rdo;

&ldo;没有，在外面。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rdo;

程如墨正要说话，程如墨忽听见那端一个女声说：&ldo;拿铁续杯，谢谢。

&rdo;

这声音，程如墨虽然只听过一回，但是格外影响深刻：不疾不徐有理有据，音色清澈里带了细微经过训练之后的铿锵‐‐这语调非常适合律师这一身份。

程如墨呼吸不由一滞，脑海中千万个念头已经不由自主冒了出来，偏偏她只轻声笑了笑说：&ldo;没什么事，我看房子排的照片和视频发给你了，你抽空看一下吧。

&rdo;说着也不待陆岐然回应，率先挂了电话。

陆岐然听见那端挂断的忙音了，愣了一下。

对面叶嘉望过来，&ldo;怎么了？&rdo;

陆岐然摇头，将面前的地图往她那边推了推，指着其中一点说：&ldo;这里离法院近，附近还有学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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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发了一回呆，刘雪芝来电话说幺舅和幺舅妈已经到了，她忙换了衣服赶过去。

刚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程如墨见门是虚掩，忙伸手推开，却见幺舅正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幺舅妈站在沙发前，手插着腰激烈陈词；而刘雪芝站在对面卧室门口，气得脸色涨红。

&ldo;……我早就说了你们工地上那烧饭的骚|货不安分，现在好了，偷|人偷到我头上了！

&rdo;

程如墨&ldo;啪&rdo;地一下将门摔上，冷淡地瞥向幺舅妈。

幺舅妈望见她进来了，暂时收了声。

程如墨走到饮水机前，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将杯子搁在电视上，看向幺舅妈：&ldo;偷|人的是你老公，你冲我妈嚷嚷什么？&rdo;

&ldo;程如墨你……有你这么跟你长辈说话的吗？！

&rdo;

程如墨瞥了坐在沙发上闷声不吭的幺舅一眼，&ldo;自己崴了泥，还打算往我们身上蹭。

&rdo;

幺舅妈气得肺疼：&ldo;你什么意思！

我们过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一个小辈在这咋咋呼呼的！

&rdo;

程如墨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这会儿见幺舅妈这么张牙舞爪，火气更是往上涌，她瞥见手边电视上的杯子了，想也没想一巴掌拂到了地上。

玻璃杯在地上炸碎，里面尚未喝完的水溅开一地。

幺舅妈听见这声清脆的破裂声顿时吓了一跳，张了张口，怔怔望着程如墨。

程如墨想到当时坐在人行道旁陆岐然与她讲的那席话，看着幺舅妈逐渐冷了声音：&ldo;您搞清楚，没谁逼着我幺舅往那女人床|上爬，他自己没处理妥当被人反咬一口，如今还打算拖我爸下水。

说白了这事关我爸什么事？关红叶园什么事？过来不是让你讲条件的，如今还拎不清，明天你就等着曾玲咬死了强|jian，让幺舅坐牢去吧！

&rdo;

程如墨说得越来越快，心里有阵异样的痛快。

她望见幺舅妈和幺舅全都噤了声，这才暂收了势头，转身回厨房拿扫帚和撮箕打扫碎片。

刘雪芝也无心做饭，下了几把面三人分吃了，等程德云回来。

程如墨没胃口，只捏着遥控在客厅里看电视，偏又什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想着下午那通电话，越想越觉心神不宁。

她扔了遥控到阳台透气，不由自主掏出手机，将陆岐然电话号码调出来了，犹豫了一会儿，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