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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第一章东方飓风（一）

狭长的石板道上传来紧促的马蹄声，这短促嘈杂的马蹄声打断了克劳德•:卡尼基的沉思。是一辆朴实的马车！但克劳德•:卡尼基不会有一丁点的介意，因为他在巴黎聘请的车夫已经吃惊的叫了起来。&ldo;杜尔哥先生，天呐，真是不可思议！&rdo;然后他又转向克劳德•:卡尼基说道：&ldo;尊敬的卡尼基先生，您今天真是无比的荣耀！&rdo;克劳德•:卡尼基依旧是一脸的平静，这让车夫赶到十分的敬服，可以让杜尔哥伯爵这样的大人物赶来的先生果然不是凡人。而实际上克劳德•:卡尼基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杜尔哥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可是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大臣，而且是如今欧洲重农学派的代表人物，是整个欧洲都赫赫有名的学者，政治家和经济学家的头衔他当之无愧。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商人罢了，来往于东西两方无数个商人中的一员，无名小卒一个罢了，如今不但接到了瓦朗伯爵的邀请，还能见到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大臣，这样的荣耀，真是…………沿着平实的石板路，马车飞快的行进着，虽然他简陋的坐马车的不舒服，但他的心情好似飘在云间一般，或许明天自己要换一辆好一点的马车？连减震弹簧都没安置的马车，实在和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很相配。葱绿中，那是一个雪白的宫殿，尖耸的屋顶与那镀红的春光将这个白色建筑装饰得犹如梦幻城堡一般。新开的鲜花在石子路两边轻轻摇曳着，道路的两旁还栽种着一颗颗法国梧桐。不愧是伯爵的庄园，在克雷泰伊可以说是独一份了。十八世纪的社交聚会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的聚会一般是未出阁的小姐公开追求情人最佳的场所，简•:奥斯丁这样伟大的女作家曾经用自己的文笔勾勒过18世纪的这种舞会。年轻的男女们，衣着华丽，寻找着与自己般配的情人。在整齐有序的队列中，彼此鞠躬，彼此行礼，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那么中规中矩。乐曲是那样的轻柔缠绵，犹如唤醒万物的春风一般驱使着场中每一对情人，他们彼此相视，他们脉脉传情，哪怕自己的丈夫就在附近，哪怕自己的夫人正和另一个情人幽会。因为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舞会，因为他们都是上等人，他们都有&ldo;高尚&rdo;的灵魂。克劳德•:卡尼基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心中依然忍不住起了一丝涟漪，幻想，仅仅是在脑子里想一下，这样总不会冒犯那些大人物吧！&ldo;到了，尊敬的卡尼基先生。&rdo;车夫轻声问道，在这种地方可没有他大声高语的地方，在庄园仆人的引导下他将马车停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后。&ldo;谢谢！&rdo;克劳德•:卡尼基表现出了良好的教养，瑞典也是一个君权至上的国度，像他这样的富裕之家在家乡也参加过几次地方贵族的宴会，基本的礼节他还是懂得的。跟着带路的仆人，很快就来到了大厅。&ldo;您好，尊敬的瓦朗伯爵。&rdo;克劳德•:卡尼基快步走向前去，弯腰行了一礼。&ldo;感谢您的邀请。&rdo;&ldo;哦，亲爱的卡尼基先生，你我是老朋友了，这个很平常，我早就想向你发出邀请了，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今天是如愿以偿了。&rdo;瓦朗伯爵说着连他都不信的话，脸上却挂满了笑容。他和克劳德•:卡尼基的交情就是，他一共向克劳德•:卡尼基买过三次瓷器，就这些。克劳德•:卡尼基当然知道对面的伯爵大人是在放屁，但这个&ldo;事实&rdo;谁也不会去拆穿他，不是吗？一番谈笑后，克劳德•:卡尼基在瓦朗的带引下，进入了大厅。舞会是贵族聚会中的主流，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舞会仅仅是一眼带过的浮世。熟练但不不出色的和一个夫人跳过一曲后，克劳德•:卡尼基在瓦朗伯爵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偏厅。场中乐曲再次响起，那些年青贵族们再次排列成机械呆滞的队列，毕竟他们今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跳舞而来。在一个偏厅里，早就坐满了许多人，人们围绕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在谈论着什么。&ldo;这位就是逃出了&ldo;东方撒旦&rdo;屠刀的克劳德•:卡尼基先生？上帝保佑你！&rdo;克雷泰伊市长亚撒•:艾富里用充满同情的语气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梁明&ldo;东方撒旦&rdo;的名头是越来越盛了，缘由就是吕宋岛的土著人被他杀的太多了，据估计怕已经不下二十万了。瓦朗伯爵笑呵呵的介绍道：&ldo;亲爱的卡尼基，这位是克雷泰伊的市长亚撒•:艾富里子爵。&rdo;瓦朗伯爵此次的聚会来了很多的大人物，他们绝大部分拥有爵士以上的头衔，可以说这是一场&ldo;贵族沙龙&rdo;。克雷泰伊的检察长阿诺•:奥古斯汀爵士、巴黎高等法院参事伯尼•:格吉尔子爵、枫丹白露的驻军长官毕维斯•:布雷尔少将等等。当然，地位最高的还是沙特尔大教堂的主教布兰得利和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大臣杜尔哥。&ldo;瓦朗伯爵的人脉的确不同凡响，倒是值得自己用那件最精美的瓷器去讨好他。&rdo;克劳德•:卡尼基心中暗自高兴，表面上却正色的答道：&ldo;尊敬的市长先生，您的理解是错误的。&rdo;他知道现在是今天的第一炮，&ldo;因为，他是一位仁慈、大度的将军，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国王陛下了。&rdo;

二章东方飓风（二）

&ldo;上帝啊，仁慈、大度？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不成，那个魔鬼是要下地狱的，卡尼基先生。&rdo;沙特尔大教堂的布兰得利主教高声叫道，语气中充满了惊讶，&ldo;难道是因为他放过了你的原因？你不用辩解，因为那都是事实，在三个月的时间内，那个魔鬼至少杀了二十万人，现在或许会更多。&rdo;布兰得利主教充满了怒气。偏厅里的其余客人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有几个青年满是怒气的看着克劳德•卡尼基，就是无意于在此纠结的杜尔哥也抽动了一下。只有这里的主人瓦朗伯爵听到这些毫无意外，正是因为克劳德•卡尼基的&ldo;与众不同&rdo;他才会邀请这个不熟悉的瑞典人参加法兰西最上层的贵族沙龙。克劳德•卡尼基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ldo;各位尊敬的先生，请听我说。作为亲身经历这些事情的人，我更有发言权，不是吗？在座的谁又看到过几千颗人头摆放在一起。&rdo;&ldo;几千颗……人头，哦，上帝。&rdo;忍不住一些贵族嘘声叫道。&ldo;各位尊敬的先生们，或许再有两个月，你们会听到一则更为吃惊的消息，它可以惊动整个世界。&rdo;克劳德•卡尼基的喉咙忍不住虚咽了一下，那毕竟是几万名白人，&ldo;不仅仅是吕宋岛的土著人要遭殃，还有那些西班牙人，他们也跑不掉，东方的复仇者是不会放过他们的。&rdo;客人们再次震惊了，&ldo;西班牙人？他要屠杀西班牙人，简直是不可原谅，那些粗鄙的东方人在于整个西方世界为敌。&rdo;巴黎高等法院参事伯尼•格吉尔子爵高声吼道，他是孟德斯鸠的信奉者，自然敌视东方的古国。在法国，上至宫廷下至百姓，对于中国都有一种&ldo;崇拜&rdo;。路易十五、十六时期，中国趣味统治了当时的宫廷和贵族的嗜好，贵妇人杜巴丽、彭帕杜尔等人，曾挥霍掉国库中几千万的里佛尔，来满足她们的&ldo;中国趣味狂&rdo;。这也是造成当时法国财政困难、政治局面岌岌可危的原因之一。克里姆《文学通讯集》中有一故事：路易十五请大臣贝尔坦拿出一个可以革除积弊、消弭革命思潮的方案来。几天后贝尔坦回答说：&ldo;陛下，只有为法国人灌输中国精神。&rdo;路易十五深以为然。但是，同伏尔泰处于同一时期的孟德斯鸠则认为中国是靠恐怖的暴政统治的，中国邪恶堕落的东方专制帝国形象，在西方也得到了加强。孟德斯鸠和&ldo;师以&rdo;孔子的伏尔泰，造成了法国的&ldo;先进思想者&rdo;的&ldo;分裂&rdo;。很显然伯尼•格吉尔是孟德斯鸠的信奉者。克劳德•卡尼基没有丝毫的退让，这是一定要力争的，不然自己就仅仅是一名&ldo;见证者&rdo;，而不是他渴望的&ldo;言论者&rdo;。&ldo;不，对于那个古老帝国的人民来说，吕宋岛上的所有非华人者都应该被处死，这一点是他们所应得的，是一百七十年来的仇恨积攒的。&rdo;克劳德•卡尼基就像是一个无畏的勇士，&ldo;早在400年前，吕宋的土著王国便是东方帝国的属国，那时的他们就像是老实的孩子一样。而早在七八百年前，东方帝国的百姓就有迁居到吕宋的，他们勤劳、富有知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富裕者，那时候他们和吕宋土著间的关系很友好。但到了二百年前，西班牙人登陆了，他们征服了这片土地，二百年前这些西班牙人一直在挑拨华人和土著的关系，到了如今两者已经是势不两立了。&rdo;&ldo;在刚刚征服了吕宋时，西班牙人就第一次屠杀了华人，那一次他们屠杀了两万五千人，就在1603年。&rdo;不理会偏厅客人的惊呼，克劳德•卡尼基继续用高昂的声音说道：&ldo;在屠杀中这些土著人充当了帮凶，而可怜的华人曾经求助于一个海盗林凤，他们和西班牙人打了几战，俘虏了许多的西班牙人，但正是因为他们是海盗，所以当时的东方帝国南方的将军得到了西班牙人的通报后出兵夹击了林凤，最后使得西班牙人坐稳了位子。&rdo;&ldo;因为当地华人联络了海盗，这使得这些人一直不被东方帝国所认同，而他们自己也自称为&ldo;遗民&rdo;，就是遗弃的百姓。其后的一百多年中西班牙人先后有三次屠杀了当地的华人，最后一次就是在十四年前。先后超过十万的华人被他们所屠杀，所以说…………&rdo;克劳德•卡尼基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偏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没有人在说话，就是伯尼•格吉尔也没了气势。布兰得利主教低声念道：&ldo;愿上帝保佑，阿门。&rdo;熟练地在胸前画起了十字架。好似热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厅中响起了一片祈祷声。&ldo;可悲的西班牙人，愿上帝保佑。&rdo;毕维斯•布雷尔少将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法兰西和西班牙的关系可不是多融洽。&ldo;好了，我亲爱的将军，人都是要为自己的作为负责的不是吗？&rdo;杜尔哥是一个绅士，他的道德水准不允许这样。毕维斯•布雷尔少将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摊了下双手。&ldo;卡尼基先生，你能具体的说一说梁明和他的军队吗？大家对这些更好奇，包括我在内。&rdo;杜尔哥将话题扭到了整体，这关乎着法兰西一项作战计划的成败。&ldo;他是个赏罚分明的上位者。&rdo;克劳德•卡尼基想到了自己的那半船货物，这让自己损失了一万五千金币。&ldo;但他很仁慈。&rdo;最后梁明赏赐了他和肯尼兹•森每人一件精美的元代青花瓷，正是靠着这件真正的精品，他才和瓦朗伯爵见上面，要知道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广州出口的瓷器是没有这等品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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